笑,這老頭兒的鼻子,真靈的沒話說,一聞便猜出了來歷。茅屋內擺設簡陋,兩張破舊的竹床,竹桌一張,還有幾個竹凳,僅此而已。
石老頭半躺在竹床上,一臉病態,瘦的不成摸樣,抬起渾濁的目光,望著推門而入的少年,鼻子有些發酸,幾年前他染上惡疾,癱瘓在床,生活的重擔,落在林逍幼小的肩膀上,靠著每日上山砍柴,來養家餬口,並給他看病。
可隨著自己病情的日益惡化,砍柴根本難以過活。。。。。。林逍不得不混跡在黃沙鎮,街頭掙命,所得的銀兩,幾乎都用在了石老頭身上,他卻沒有一絲怨言。。。。。。
林逍大大咧咧底走進屋,放下竹葉青和燒鵝,熟練地扯開油紙,撕下來一隻鵝腿,遞給石老頭後,又轉身取了兩個大碗,一掌拍開泥封,酒香散逸出來。
石老頭眼前一亮,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忍不住叫道:“林逍,快先給我來一碗解解饞。自從落下這身毛病以來,就再沒沾過這好東西了。”
林逍見到石老頭急不可耐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又有些傷感,連忙倒出一碗,遞了過去……老人卻是一刻都等不的,連忙伸手接過來,仰起頭一飲而盡,意猶未盡地閉上眼,細細品味,嘖嘖嘆道:“沒錯,還是這個酒味,一點沒變……老天待我不薄啊。”
石老頭傷感起來,他一輩子無兒無女,孤身一人,對林逍如待親兒子一般,百般照顧,卻沒想到病魔纏身,成了累贅,滿心自責。
林逍心頭湧起一抹酸楚,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瓶,在石老頭眼前晃了晃,出聲道:“老頭兒,你看這是什麼好東西?”
“這是什麼?”石老頭擰起眉頭,目光灼灼,白玉瓶上光芒閃閃,一看就知不凡。
“這是回春丸,回春堂左掌櫃新煉製的藥丸。”林逍摸了摸頭,乾笑兩聲。他不瘋不傻,斷不會讓老人亂服藥。他偷偷去了一趟回春堂,拿出一枚靈丹妙藥,讓見多識廣的左掌櫃給辨認之後,才敢給石老頭服下。
“回春丸?”石老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林逍一眼,卻並未點破。
……
……
夜色降臨,天際之上,無星無月,漆黑如墨,深不可測。山風呼嘯,獵獵作響,斷續不接的獸吼,夾著一股悽然,從深山中不時地傳出,讓人毛骨悚然。
月黑風高殺人夜,卻是沒有人知道,死亡的陰影,悄然降臨在這黃沙鎮之上。
黃沙鎮上一間普通的民宅,其內燭火閃爍,忽明忽暗,醉笑罵咧之聲從中不時地傳出。
“二狗子,今兒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本事?你看這是啥?嘿嘿,不知道了吧。這是鎮東邊洛寡婦的肚兜,想知道它為啥在哥手裡?嘿嘿,就不告訴你。”
酒桌上,杯盤狼藉,青年醉醺醺的,長相頗為俊逸,侃侃而談,神態猥瑣地從懷中拿出一個紅色的肚兜,上面繡著一隻鴛鴦,在二狗子面前炫耀般地搖晃著。
“三哥,真有你的,我二狗子佩…佩服你。那洛寡婦雖是半老徐娘,卻頗有幾分姿色。不過那……那可是個帶刺的主兒,真有你的,居然將她給拿下了。來,三哥,小弟敬你一杯。”
二狗子喝的爛醉如泥,一手撐著桌子勉強地爬起來,端起酒杯,迷糊地抬起頭,待看清眼前的一幕時,瞳孔驟然一縮,醉意全無,渾身打了個激靈,一副見了鬼的驚恐神情,還沒來得及驚撥出聲,一口尖刀從其喉嚨貫穿而過,滾燙的熱血,順著尖刀滴落下來。
滴答!滴答!滴答!
死寂般的深夜,滴答聲格外的刺耳,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悄然瀰漫開來。
二狗子臨死都不知道,剛才還在和他侃侃而談的三哥,怎麼會在轉眼之間,變成了一張滴血的人皮……難道真的見鬼了?
“桀桀,可惜了一張人皮。”黑暗中傳出一個森然沙啞的陰沉聲音,像是惡魔咀嚼骨頭髮出的聲響,咔嚓咔嚓,讓人聽後不寒而慄,背後涼颼颼的,寒意上竄。
驀然間。風起,燈滅。
尖刀滴血,腥氣瀰漫,寒光冷冽,殺氣逼人。
頃刻之間,一張血淋淋的人皮,完好無損,就連麵皮上的驚悸表情都還未褪去,高懸在房樑上,隨風擺動,恍如幽靈,飄忽不定。
殺人的手法極度血腥殘忍,達到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
次日,黃沙鎮的上空一片陰霾,烏雲滾滾,氣氛頗有些壓抑,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伴隨著幾聲驚悚的尖叫,傳徹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