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年代, 不管是紅事兒還是白事兒,都是一切從簡。老白頭的喪事,也是這樣。不過因著白老頭去世的太過離奇, 白奮鬥又哭昏了無數次, 以至於他們這邊還是被不少人關注著, 遠遠近近的,也都過來上柱香鞠個躬。王香秀是喪事第三天早上下葬前夕回來的,領著銅來, 倆人給白老頭磕了頭。白奮鬥睚眥俱裂,吼道:“滾,你們給我滾,你們有什麼臉面出現在這裡,還以為害我們家害的不夠嗎?如果不是認識你們家、如果不是認識了你們家, 我們家何至於過成這樣, 何至於落得這麼一個下場啊。現在我爸都躺在這裡了, 你們還不讓他安生?你來幹什麼, 給我滾!”這也就是白奮鬥已經跪了三天哭了三天,一點力氣也沒有, 但凡是有一點, 王香秀是保準要捱揍的。王香秀整個人憔悴的不行, 她牽著孩子,眼睛腫的像核桃,彷彿下一刻就要過去, 她抹著眼淚說:“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我、我知道我這麼多年對不起你……但是很多事兒, 我也是被騙了, 對不起……”“你說再多對不起,我爸也回不來,老爺子回不來了……”白奮鬥哭著趴在地上。王大媽勸道:“奮鬥,咱們正事兒要緊。”白奮鬥深吸一口氣,說:“好。”確實,他爸入土為安比什麼都更重要,白奮鬥踉踉蹌蹌的站起來,院裡幾個小子扶住了他,院子裡的人很快的跟著一同往外走。王香秀沒有猶豫,也跟了上去……倒是趙桂花幾個女同志沒有跟著一起上山,一般除了直系親屬,女同志是不跟著往山上走的。一群中老年婦女拎著板凳坐在院子裡,閒話家常,這事兒發生的太快了,人竟然就這麼沒了。但是現在想一想,這一切真是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外人不曉得怎麼回事兒,但是作為當時都在現場的人,他們現在回憶起來,這事兒就是白老頭先挑事兒的啊。是他先抓蘇大媽的手,也是他先扇了蘇大媽,正是因為他做了這些,才有了後來的被推下板車。可誰又能想到,真的就有人這麼寸。別的不說,趙桂花倒是感慨:“往後吵架歸吵架,真是不好輕易動手。你說這人多脆弱啊,可能一個勁兒沒用好,人就能出事兒。”這話說的不假,幾個老孃們紛紛點頭,心有餘悸。周大媽小聲說:“你們說,王香秀怎麼回來了。”“被放出來了唄,不然她也不能出現。不過蘇大媽沒回來,估摸著是回不來了。”“應該是這樣。”趙桂花:“我看……咦?王主任?你過來了?”這是街道辦的王主任,王主任過來看到他們都在,說:“人都上山了?我這緊趕慢趕的想過來看看情況,也沒趕上。”“他們都走了。”王主任問:“那王香秀……”“她也跟過去了。”雖說一般女人不會跟著上山,但是王香秀這個事兒又有點特別,她跟著過去倒是也不能說錯。王大媽給王主任讓了一個位置。王主任說:“這……不能有什麼事兒吧?”她過來當然不是因為白老頭多麼有身份,而是怕王香秀放回來,這邊鬧事兒。她跟著,總歸鬧不起來,誰曾想,還晚了一步。趙桂花安慰她說:“沒事兒的,院裡的老少爺們都跟著呢,不會出什麼事兒的。這個你放心。再說白奮鬥三天都沒休息,哭昏好多次,他也沒有力氣鬧事兒了。”王主任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希望這樣吧。”趙桂花順勢問:“那王香秀這次回來,是沒事兒了吧?”現在生活作風不嚴謹是大問題,那是王香秀被放回來,應該就說明,王香秀死扛住了沒說什麼的。不然就衝著這個問題,她就不可能被放回來。王主任:“正好你們都在,我也說一下王香秀的情況吧,等你們各家的爺們回來,互相傳達一下。”她掏出一張紙,說:“經過群眾的舉報,王香秀與蘇盼弟同屠宰場副場長田建業有不正當關係。經過派出所實際調查,事情並不完全是這樣。九月四日傍晚,蘇盼弟以尋找田建業幫忙商量事情為由見面,兩人發生不正當男女關係。但是田建業仍是覺得不夠,蘇盼弟又叫了自己的弟妹王香秀到現場。王香秀抵達現場之後,並未與田建業發生什麼關係。就被蘇盼弟的丈夫袁軍,呃,前夫袁軍帶人闖入,暴揍田建業。事情在屠宰場鬧開。當時未曾報警。第二天我們接到舉報,將相關人等全部羈押。由街道協同派出所調查,期間,人稱“蘇大媽”的苟蘭香舉報王香秀與多名男子有染,並稱對田建業事件並不知情。不過王香秀堅稱苟蘭香是陷害,因為苟蘭香曾與兒媳王香秀髮生過劇烈的爭執。其中涉及苟蘭香企圖利用兒媳賺錢以及她兒子因此恍惚發生意外等。關於這一點,我們走訪了相關人士,均得到證實。同時,我們也調查了苟蘭香口中相關男同志,他們均對苟蘭香的指控予以否認。並不承認與王香秀的男女關係,並沒有人被捉到任何現場。王香秀也堅稱與他們毫無關係。至於出現在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