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蘿走到鏡前,理了理鬢髮,然後一邊將發上的珠釵卸下,一邊說道:“其實……她是個比誰都能忍的人,可惜總是算錯了人。”白文蘿將手裡的金釵放下,想了想,才又接著道:“而且她心裡比誰都清楚,這事鬧大了,對她只有壞沒有好的。不是,每個人都有破釜沉舟的勇氣……”白文蘿說到這,就搖了搖頭,從鏡中看著走到她後面的上官錦道:“算了,我們何必說這個,如今她的事已經與我無關了。”
正好這時,木香和沉香捧熱水走了進來,白文蘿便打住話。梳洗畢,夜已深,丫鬟們退下後,兩人便上了床歇息,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才亮沒多會,就開始有人帶著賀禮前來白府祝壽。白文蘿早上起來,細心穿戴好,隨即就同上官錦一塊去了老太太那邊。正經給老太太磕了頭後,前廳那已經開始擺酒席了,白文蘿又同上官錦出去見了幾位白家的親戚等人。因前來祝壽的人越來越多,有原就認識上官錦,也有打算前來結交的,白文蘿感覺不便待在那,故藉口離開了前廳,讓上官錦自己周旋去。
回了老太太那沒多會,芸三娘也過來了,接著就聽見外頭有丫鬟傳進話來,說是大姑奶奶到了。
白文蘿隨即就轉頭往屏風那看去,沒一會就瞧見一個上身穿著大紅金枝線葉紋長褙子,下著沙綠百花裙,鬢插寶釵,面色紅潤,眉眼溫柔的女子,懷裡抱著個粉雕玉琢的男娃,一臉笑地走了進來。
“喲喲,我的耀兒來了,快過來外祖母這邊,給外祖母瞧瞧!”瞧著他們進來後,老太太頓時眉開眼笑地從榻上站了起來說道。
白玉妍抱著孩子走到老太太跟前稍稍行了禮,老太太已是忙不迭地將她手裡的孩子接了過去,攬著懷裡心肝肉兒地疼著。芸三娘站在一旁,瞧著這一幕,再看了看坐在一邊的白文蘿。只見白文蘿此時面上依舊掛著淺笑,芸三娘心裡一時就生出許些傷感來,不由嘆了口氣。
白玉妍將孩子將給老太太,再向旁邊的幾位長輩行禮問好後,就走到白文蘿身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著嘆道:“三妹妹可算是能回來一次,兩年不見,真是越發動人了。”
“大姐姐這兩年過得可好。”白文蘿輕笑了笑,其實這話不用問,光看白玉妍那眉眼中的神色,再看那在老太太懷裡撒嬌的孩子,就知道她已經度過了最熬的時光。
“託你當時的吉言。”白玉妍點了點頭,有些感慨地說道。
“對了,二姐姐怎麼沒見回來?”
“她如今肚子已經八月大了,行動不便,她婆家那邊可不敢讓她過來。”白玉妍笑著說道,只是話剛落,似乎就想起白文蘿如今還未懷上,生怕說這個會觸動她,便就住了嘴,然後就走到老太太那邊笑著道:“我倒是忘了,耀兒還沒見過他三姨呢。”
“哦,對,你抱過去吧,讓三丫頭見見她外甥。”老太太一聽,就點了點頭,便將孩子交給白玉妍。
白文蘿瞧著白玉妍抱到她跟前的那孩子,粉嫩嫩的小臉蛋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烏溜溜的眼珠滿是好奇地看著她。只見白玉妍示意了他兩下後,他才慢慢露出個天真爛漫的笑來,奶聲奶氣地朝白文蘿喊了一聲:“三姨!”
白文蘿有些不知該怎麼應付這瓷娃娃似的孩子,只得笑著點了點頭,嘴裡道了句乖,然後就從袖中拿出一對掛著鈴鐺兒,鑲著紅寶石和祖母綠的金鐲子,遞給白玉妍道:“這是給耀兒的見面禮。”
白玉妍看著那一對價值不菲的鐲子,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兩年你就送了好些重禮了,這會怎麼還如此破費。”
“難得我能見著耀兒一面,何必客氣這些,又不值得什麼。”白文蘿說著就拉起耀兒肉呼呼的小手,將那鐲子給他戴了上去,一邊搖著,一邊說道:“先給他帶著玩吧,一會他若覺得沉了,你給他取下來便是。”
將見面禮送出去後,老太太又讓白玉妍將孩子給她抱過去。白文蘿瞧著大家此刻都圍著那孩子,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白玉妍面上也隱隱現出母親的驕傲來。她笑了笑,然後往芸三娘那看了一眼,尋了個空就悄悄退出了花廳。
此時的榴花房這邊,跟剛剛老太太那處相比較,一個冷清,一個喧鬧,猶似兩個世界般。
“娘這兒還跟以前一樣,好像一成不變呢。”白文蘿進了芸三孃的房間後,瞧了幾眼房間擺飾,就在小杌上坐下,一邊說道。
“總歸也沒什麼缺的,住得舒服就行,要那些沒用的擺飾做什麼用。”
芸三娘陪著她坐下,隨意說了句,然後就仔細瞧著她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