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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同樣手捧一束紅得刺眼的玫瑰,這人乍看上去有點眼熟,程偉鵬如是想。

那人與程偉鵬兩人迎面遇上,不過都是互相瞄了一眼就擦肩而過。倒是程偉鵬因為心有疑雲,還駐足回首遙望了一眼。他發現那個人似乎也是走向饒遠母親墳墓的方向,心中疑雲更重,用手肘撞了撞饒遠,示意他回頭去看。

饒遠停下腳步,回頭瞄了一眼,又問:“怎麼了?”

“那個人,也是去拜祭你媽媽吧?你們不認識嗎?我……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說完,程偉鵬就陷入了沈思。

“嗯,他是去拜祭我母親。”饒遠的臉上沒有泛起半點漣漪,語畢良久,看著母親墳墓的方向,又說:“我想你應該在那天的日本料理店外面撞到過他。”

“誒?!”程偉鵬腦內閃過一絲光亮,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但他立刻又覺得奇怪了,為什麼感覺這兩個人應該認識?但那天在料理店外,饒遠明明一副不認識那人的樣子?

“他是我哥。”饒遠收回眺望的視線,轉身欲走,但又不知道程偉鵬的雙親葬在哪裡,只好又轉回來催他走。

“哥哥?”程偉鵬此時驚訝的不是兄弟倆的感情竟然能淡成此般,而是訝異於兩兄弟的演技。明明兩兄弟都見過面,卻可以裝作陌生人的相遇那般,臉上毫無表情的變化。

“岳父母的冢宅在哪裡?”但很明顯,饒遠根本不想和程偉鵬討論自己的哥哥。

“噢……”程偉鵬識趣地順著饒遠的毛摸,又再次走在了饒遠的前頭。

饒遠跟著程偉鵬走了幾步,又邊走邊回望了幾眼,正好對上饒琛回望的視線,饒遠冷冷淡淡地掃了他幾眼,又漠然回頭,繼續跟著程偉鵬前行。

饒琛瞥著那個走遠了的背影,有點不忿地捏緊了拳,又轉過身,對著自己母親的墓碑行注目禮。

“你們一直都互相不理不睬的嗎?”

程偉鵬彎著身,拔著父母合葬的墳墓邊的雜草。雖然是公墓,但由於多年無人拜祭,加上又斷斷續續交管理費,所以這片幾乎沒人來打理。程偉鵬和饒遠剛到墳前,程偉鵬突然有種想大哭的衝動。百行孝為先,而他程偉鵬沒心沒肺了這麼多年,不忠不義不孝都讓他沾遍了。

“我覺得在岳父母面前講這些不合適。”饒遠也彎著身,替墓碑清理著。

程偉鵬皺起眉,嚷道:“誰是你岳父母啊?剛才沒留意讓你佔了一次便宜,你倒好,還叫上癮了?”

饒遠沒有辯解,只是停下動作,略有深意地看著程偉鵬。

反倒是程偉鵬,被他這麼一睨,臉就燒紅了。尷尬佯咳幾聲,扔掉手上的雜草,拍掉手上的塵土,乾脆坐在雙親的墓碑前。

饒遠側過臉看程偉鵬坐下了,審視一下墓碑,似乎也被整理妥當了,也學著程偉鵬,盤腿坐在墓碑前。

程偉鵬一直盯著花崗岩墓碑上的照片,眼神柔和,嘴角微翹,似乎正在回憶往事。

不忍打擾這份寧靜,饒遠也靜靜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雖然時值清明,但這片墓園卻安靜得很,彷彿塵世中的世外桃源。

“當時我還很小,墓地也是姑母選的。當時保金不多,所以挑了個便宜的地方葬了,沒想到現在看起來,卻錯有錯著了。他們兩人相依,一定不會覺得太孤單。”程偉鵬始終看著墓碑,不曾移開眼神,但話確實對饒遠說的。

饒遠隔了許久,才應了個“嗯”。

“我知道管人家事不好,也不知道你和你哥哥有什麼血海深仇要搞到這樣老死不相往來。但你想啊,總有一天我們都是要躺在這些地方的,等你百年之後,想和你哥哥說句話怕也難了。人生苦短,有時可能只是一個誤會,生時不解,到死了才後悔,不值得。”程偉鵬說完,歪過頭看著饒遠。

饒遠也正好回過頭看著程偉鵬,兩人四目相接,突然又陷入了死寂。

“岳父、岳母,偉鵬受的苦太多了,你們沒來得及給予的那份寵愛,以後就由我來彌補。雖然百行孝為先,無後為大,偉鵬不孝的罪就由我擔了,還請你們不要怪他。”誰知饒遠根本沒接程偉鵬的話頭,反倒說出一串類似求婚的話來。

“喂,你幹什麼!”程偉鵬急得側身去拉他,雖然他知道饒遠話已出,自己這樣也是白費力氣。

饒遠伸手扶住跌過來的程偉鵬,順勢攬了他的腰,柔聲說:“我是認真的。”

程偉鵬對上他眼中一汪溫水,頓時說不出話,兩片嘴唇不住地顫抖。

饒遠見他呆住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