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姑娘面對面地想了一想,然後年長一些的歡宜說:“我跟父王、母妃還有楚母妃一起用膳的時候,都相互夾菜呀!”
“哦,這樣啊。”舒皇貴妃笑了起來,又給四個孩子各添了一個雞翅。沈濟和柔凌聽得好奇了半天,才悶頭繼續吃飯。
舒皇貴妃又跟柔凌說:“晚上阿濟要去參前面的宴席,你和妹妹們留在奶奶這兒,帶她們放煙花!”
“好。”柔凌點點頭應下來,但話不多。
舒皇貴妃心裡輕嘆,孩子到底還是隨母親的。
趙氏當時沒給柔凌起閨名,是她為柔凌起的這個名字。她是想希望孩子該溫柔的時候溫柔,該凌厲的時候也要凌厲些,不要總是柔柔弱弱。
現下看來,柔凌卻還是三個女孩子裡脾氣最柔的一個。
唉,只是柔倒也沒什麼,她就怕孩子從柔變悶,然後和太子妃一樣既自己過得不高興,也讓旁人不自在。
東宮之中,眾人在陸續聚到晚上設宴的小廳時,離開席還有一會兒。
她們就先去了側邊的廳裡小坐,喝喝茶說說話,消磨這段時光。
太子在園子裡待了兩年,隨去的只有三個有孩子的人,其中太子妃又不在,眾人的目光就全都在楚怡和雲詩身上掃個不停。
雲詩低眼喝著茶當沒看見,楚怡有著身孕也不太想惹事,便同樣乖乖坐著。
沒過多久,一個年輕的宦官端著托盤進了屋來,一直行到楚怡跟前,麻利地跪地:“娘子,太子殿下吩咐,您喝碗薑茶暖暖身。”
“……”楚怡啞了一下,接著看出這宦官好似是剛調到沈晰跟前的,現下挺緊張。
她於是趕緊把那個白玉小碗端起,又跟他說:“快起來。”
然後她便爽快地把薑茶給喝了,碗擱回托盤裡,小宦官就乾脆地告了退。
黃寶林揚音而笑:“兩年未見,良娣娘子還是風光如舊啊。從綠意閣到這兒才幾步路,殿下都怕娘子凍著,不像我們,沒人疼沒人愛的。”
楚怡回了一聲冷笑:“兩年未見,黃寶林這張嘴也如舊啊,這是忘了從前被我懟到臉綠的時候了?”
——轉瞬間,黃寶林就又變成綠寶林了!
周遭眾人別頭摒笑,楚怡饒有興味地望著她,很想誠懇地問問:您咋又惹我呢?您是頭一天認識我嗎?
黃寶林正鼓足了勇氣要頂一句,適才那小宦官又端著托盤進來了:“娘子,您到服安胎藥的時辰了。”
楚怡:“……”
你沒看我這兒正忙著用嘴皮子嗎?
而且她有點喝不下了,方才那碗薑茶雖然沒多少,但是液體到肚子裡本身就很容易飽啊。現在再一看到安胎藥,她就覺得脹得不行。
她於是深吸著氣踟躕了一下,還是勉為其難地把藥給喝了。
黃寶林趁著她喝藥的空擋可算理清了思緒,在她放下藥碗時,輕輕鬆鬆地一笑:“良娣娘子倒是脾氣愈發衝了些,臣妾方才也沒說什麼,是不是?”
“哦,那是的。”楚怡坦然點點頭,“可我脾氣就是這麼衝,你想怎麼的?”
黃寶林:“……”
自此之後小兩刻,都沒人敢在楚怡跟前亂說話。
臨到了開席前,那小宦官第三次進了屋,仍舊是端著一隻碗:“娘子,您的燕窩。”
“……”楚怡登時後槽牙緊咬,臉上強行微笑,“你去回殿下一聲,告訴他不必這樣緊張,我少喝一頓沒關係的。”
小宦官卻恪盡職守地稟說:“殿下是早上離開前吩咐的,下奴沒法現在去回話,娘子您……”
“我喝不下了!!!還沒吃飯呢!!!”楚怡炸毛了一下,引得眾人都往她這邊看。
她又努力平了平息:“你端下去,晚上我跟殿下解釋,不怪你。”
小宦官這才敢告退,滿屋子的女眷都瞧著楚怡,一個個臉上都寫著:果然脾氣比以前更衝了。
都敢明著跟殿下留下伺候的人發火了!
之後一頓飯用得還算融洽,或者說,是因為眾人各有心事,所以用得很有些沉默。
去年進宮的史氏和陶氏都是頭一回參這樣的宴,史氏低眉順眼地吃著眼前的幾道菜,心裡卻在慨嘆楚良娣命可真好。
——她這才真叫寵妃。事無鉅細,太子都是真真切切地念著她想著她,這和普通的寵是不一樣的,大多數進了宮的女人就算得了寵也做不到這個份兒上。
史氏身邊,陶氏抬眼瞧了楚怡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