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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一帶,甚至還更遠。即使由衛隊護送,也有危險。那僅僅是把三四個警察白白拿去送死而已。

“那麼,”主教說,“我打算不帶衛兵去。”“您怎麼能那樣做,主教?”鄉長說。

“我就那樣打算,我絕對拒絕衛兵,一個鐘頭以內我就要走。”

“走?”

“走。”

“一個人去嗎?”

“一個人。”

“主教,您不能那樣做。”

“在那兒,”主教又說,“有個窮苦的小村子,才這麼一丁點大,我三年沒有去看他們了。那兒的人都是我的好朋友。一些和藹誠實的牧人。他們牧羊,每三十頭母羊裡只有一頭是屬於他們自己的。他們能做各種顏色的羊毛繩,非常好看。他們用六孔小笛吹出各種山歌。他們需要有人不時和他們談談慈悲的上帝。主教如果也害怕,他們將會說什麼呢?如果我不到那裡去一趟,他們將會說些什麼呢?”

“可是,主教,您怎麼對付那些強盜,萬一您遇見了強盜!”“對呀,”主教說,“我想起來了。您說得有理。我有必要碰到他們。他們也需要有人和他們談談慈悲的上帝。”

“主教,那是一夥土匪呀,是一群狼呀!”

“鄉長先生,也許耶穌正要我去做一群狼的牧人呢。誰知道上帝的旨意?”

“主教,他們會把您搶光的。”

“我沒什麼可搶的。”

“他們會殺害您的。”

“殺害一個念著消食經過路的老教士?啐!那有什麼益處?”“唉!我的上帝!萬一您碰見他們!”

“那我就請他們捐幾文給我的窮人們!”

②皮埃蒙特區(Piemcnt),在義大利北部。

“主教,以上天之名,不要到那兒去吧!太冒險了。”“鄉長先生,”主教說,“就只是這點小事嗎?我活在世上不是為了自己的性命,而是來保護世人的心靈的。”只好讓他走。他走了,只有一個自願當嚮導的小孩陪著他。他那種蠻勁讓那一鄉的人議論紛紛,甚至個個都替他捏了一把汗。他不願帶他的妹妹,也沒帶馬格洛大娘。他騎上騾子,穿過山路,一個人都沒有碰到,平平安安就到了他的“好朋友”——牧人的家裡。他在那裡住了兩個星期,傳道,行聖禮,教育人,感化人。到快離開時,他決定用主教的儀式做一場大彌撒。他和本堂神甫商量。但是沒有主教的服飾,怎麼辦呢?他們只能把簡陋的鄉間聖衣庫提供給他使用,那裡只有幾件破舊的、裝著假金線的錦緞祭服。

“沒關係!”主教說。“神甫先生,我們不妨把要做大彌撒的事在下次禮拜時,向大眾宣告一下,總會有辦法的。”在附近的幾個天主堂裡都找遍了。那些窮教堂裡所有的精華,湊攏來還不夠裝飾一個大天主堂裡的唱詩童子。

正在大家為難之際,有兩個陌生人騎著馬,帶了一隻大箱子,送來給主教先生,箱子放在本堂神甫家裡,人立即走了。開啟箱子一看,裡有件金線呢披氅,一頂裝有金剛鑽的主教法冠,一個大主教的十字架,一條華美的法杖,一個月以前,在昂布倫聖母堂的聖衣庫裡被搶的法衣,全部都在。箱子裡有張紙,上面寫著:“克拉華特呈卞福汝主教。”

“我早說過會有辦法的!”主教說,隨後他含笑補充一句,“以神甫的白衣自足的人,蒙上帝賜來大主教的披氅了。”“我的主教,”神甫點頭含笑低聲說,“不是上帝便是魔鬼。”主教用眼睛盯住神甫,嚴肅地說:“是上帝!”

回沙斯特拉時一路上都有人來看他,他被引為奇談。他在沙斯特拉的神甫家裡,又和巴狄斯丁姑娘和馬格洛大娘相見了,她們也正盼望他回來。他對他的妹妹說:“怎樣,我的打算沒有錯吧?我這窮教士,兩手空空,跑到山裡那些窮百姓家裡去,現在又滿載而歸了。當初我出發時,只帶著一片信仰上帝的誠心,回來時,卻把一個天主堂的寶庫帶了回來。”

晚上,到睡之前他還在說:

“永遠別怕盜賊和殺人犯。那是身外的危險。我們應當害怕自己。偏見便是盜賊,惡習便是殺人犯。重大的危險都在我們自己的心裡。危害我們腦袋和錢袋的人何足介意呢?我們只須想到危害靈魂的東西就行了。”

他又轉過去對他妹妹說:

“妹妹,教士永遠不應該提防他的鄰人。鄰人做的事,總是上帝允許的。我們在危險臨頭時,只應禱告上帝。祈求他,不是為了我們自己,而是為了不要讓我們的兄弟因我們而犯罪。”

總之,他生平的特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