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櫃檯裡的服務小姐,啊,不,應該叫大媽了,正懶洋洋地躺在那裡織毛衣,見我們來了眼皮也不抬一下,直接把房價一報。我聽了感覺價格似曾相識,沒想到招待所如銀行一樣,價格向外面看齊,質量麼,講究自己的特色。
錢終究是付了,我帶著少許不滿來到房間。是個二人間,裡面簡陋得只有兩張床和一根廢舊電線拉起來的充當所謂晾衣物和毛巾用的繩。
床倒是比較乾淨。我一下躺了上去,馬上就覺得放鬆了。
〃你剛才在房子裡都看見什麼了?我看你很奇怪。〃紀顏躺在另一張床上問我。我把看見那少年的事和他說了,但很奇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沒告訴他日記的事。那少年的話讓我對日記很好奇,甚至不願告訴紀顏。
〃我總覺得你有事瞞著我呢,唉。〃紀顏嘆了一口氣,把手枕在腦後,奇怪地說了一句。
〃哪有,你太多心了。〃我掩飾道。
〃睡吧,等一下起來再去吃點東西,我好累了。〃他說著居然就睡著了,鼾聲如雷。我苦笑了一下,也閉上眼睛。
〃抱著你睡真暖,抱著你睡真舒服啊。〃我迷糊間居然聽見類似耳邊傳來的囈語,感覺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睜開眼睛,我發現自己依舊在床上。我向來一醒就不知道做過什麼夢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外面已經全黑了。醒來後感覺身體十分的累,就像剛做完劇烈運動一樣。我按著脖子坐在床上,看見紀顏睡著正香,於是拿出日記本看看。為了避免開燈驚醒紀顏,我就去了過道。
過道的燈很昏暗,勉強還看得清東西。我試著開啟日記本,卻發現它如同被焊住了一樣,根本打不開。難道辛苦拿來的東西根本沒用嗎?
走廊裡很安靜,看來這裡也就我和紀顏兩個客人了。我把日記本暫時收起來,看了看錶,也是時候叫醒他吃飯了。剛進門,紀顏已經醒了,看著我的床發呆。
〃看什麼呢?〃
紀顏不說話,只是指了指我的床。床下墊了層被褥,雖然我起來這麼久,但睡覺的形狀卻還在。但我發現在我的睡痕一邊居然還有一個人形的睡痕,是側身的,而且比較矮小,應該是少年或者女性的痕跡。
我又想起半睡半醒時聽到的話,〃抱著你睡真暖。〃腳一下軟了,坐在了床頭。
〃你是不是在那所房子裡拿了什麼東西?〃紀顏看著那睡痕,盯著我問。我知道不能再隱瞞了,我把日記本交給他。紀顏詫異地翻看著,不過他也打不開。
〃你把他的東西帶出來了,他自然會跟著你。〃紀顏把日記收起來,安慰我道:〃沒什麼,日記放我這裡。你肚子也餓了吧,我們還是先去吃點東西。〃說著硬拉著我走出了房間。
招待所不提供食物,我們只好在附近走走看看有什麼飯館大排檔之類的。走了很久,終於看見一家麵店,兩人想都沒想,填滿肚子要緊。
面很難吃,但還不至於到難以下嚥的地步。我們很快吃完麵,然後討論起日記本的事。
〃你說為什麼會打不開呢?〃我問紀顏,他剛點著一根菸,猛吸了一口,若有所思。
〃不知道。你上次說在樓梯口看見的那個少年,還有我們上次看到的幻象,我覺得那少年很可能是教授的兒子。〃
〃教授的兒子不是在父母去世後走了嗎?那時候最少應該有二三十了,但我們看見的只有十五六歲。〃我爭辯道。
〃哼,你怎麼見得他只有一個兒子?〃他笑了一下,〃我們看見三間臥室,既可以說是三口之家,如果是兩個兒子一人一間也很正常啊。〃
我點點頭,的確如此。
〃先去找找那個工程師的兒子吧,現在能知道當年這房子的事的人就只剩他了。〃紀顏站起身,抹抹嘴巴。
〃開玩笑,現在去哪裡找他?〃我付錢給老闆,但他堅決不收大鈔,我只好翻來翻去把身上僅有的零錢給他。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應該能查到。〃紀顏神秘地拍拍我的肩膀。
半小時後,我們來到一所普通的民宅。我正奇怪他帶我來這裡做什麼,紀顏卻拉著我上樓了。
或許太久沒爬樓了,不過爬了六樓就有些氣喘了。紀顏搖著頭說我太缺乏鍛鍊了,我心想有什麼辦法,一天24小時有12小時都坐在電腦旁邊。
〃紀顏啊。〃門開了,出來一個高個胖子,他巨大的臉上卻掛著一副非常精緻小巧的眼鏡,讓我覺得非常滑稽。胖子奇怪地看著我,隨後用他厚實的嘴唇努了努我。紀顏馬上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