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出口傷人?先前我只當你尋常頑皮小孩,沒問得你名姓來歷,及動上手,見你身法手法極像我一位好朋友的門路,想問一問,看是自己人不是?說完再打,隨便你挑。我在北五省也頗有一點小名,實在是愛惜你這點年紀竟有這好武功,便敗在你手,成全你少年英名也沒什麼。你叫什名字?何人門徒?快說出來,我看猜得對與不對?”
童興聽他口調忽變,話頗中聽,心氣便和平了些,哪知對方雖然粗魯,終是老江湖,故意拿話套他,微一遲疑答道:“我叫童興,那邊動手的黑摩勒是我哥哥。我師父名字不能告訴你,你既認出我的來歷,先說我聽聽,看猜得對與不對?”秦三奎見他說時遲疑,知有隱情,便低聲詐他道:“我雖猜出十有八九,但這位朋友名頭高大,近為一事隱姓埋名,上次在北方分手時,已然答應他,不能再由我嘴裡提他真名姓。現在見你極似得他傳授,我這人向來不願言而無信,又不知他近年光景還似前幾年隱秘也未,所以非你先說不可。我想他隱秘行藏別有用意,決不是膽小怕人。他們都打得正急,各在一邊,小點聲說,決聽不見,這有何妨?你如膽小害怕,不說也罷。”
童興吃他連騙帶激,果為所動,心想:這廝鐧法委實不差,照這等說法,許真和師父相識也說不定。萬一真是師父朋友,敗了自己丟人,勝了他便沒法再混。師父、師叔前殺神魔伊商、兇僧大斗等盜黨,也並未隱卻名姓,今日又來打擂,想是近年已不再隱秘蹤跡,便告訴他有何妨礙?念頭一轉,脫口答道:“我師父便是北天山天寒老人門下,昔年名震川湘的彭氏雙俠的頭一位,單名一個謙字。我本隨師父同來,師父因在路上有點事情耽擱,一會就到。你如真個相識,說出來由,趕快下去,換個來和我打。我好容易趕上這場熱鬧,要我下去,卻是不行。如不相識,也快明說,不要只說不動手,白費時光。”
秦三奎一聽,童興乃大俠彭謙之徒,便知今日之事凶多吉少,這人如無必勝之望決不出場,說不定天山五老俱要到來。雖聽說主人方面也約有不少道術之士,終不能與峨眉、青城兩派中劍仙俠客為敵,況且浙幫一面還有丐仙呂暄、司空曉星等高人在內,都是久聞大名、不曾見過的人物。起初便因冒失趕來,不知雙方頗有能手。因聽臺上兩個無名小輩連勝蔡黨,心想:憑著自己雙鐧,搶先上場將敵人打倒,盡了自己的心,略補前欠人情,見好就收,再行相機進退,免得捱到後面撞上強敵,一個失足,身敗名裂,無法再在汪湖上走動。照此情勢,不特下去萬討不了好,便眼前這個小孩就有許多妨礙。
自己有短處在他師父手內,便是必勝都不能和他再打,何況還取不了勝。念頭一轉,立即乘機收風,故意高聲說道:“怪不得,老弟點點年紀,這麼一身好功夫呢!果然我沒看錯了。先前不知道也就罷了,既已知道你是何人門下,如何能和你交手為敵呢?不必你讓,我暫時下去,等別位登場吧。”說罷轉身要走。
童興吃他矇住,聞言越以為敵人與師父師叔必有淵源,反而不能即勝,也極願他下去,好和別人交手,忙問道:“你既和我師父相識,你貴姓啊?”秦三奎道:“我姓秦。
煩告令師,就說那年泰安州北關法顯寺老方丈室內所見那人,並沒有忘了他的話,現在做著鏢行生理,向他問候,就知道了。”話剛說完,童興瞥見臺側過道上走來三人,內中一個正是師父彭謙,忙指說道:“那正是我師父。”秦三奎目光到處,看見彭謙正朝自己冷笑,猛然回憶前事,不禁心中一震,暗罵自己:“真個糊塗!明知彭謙要來,竟會年久忘形?還不及早抽身,顧這虛面作什?”口答一聲:“再見!”匆匆便往左側縱落。
童興見他走時面容忽變,又往師父來路相反之處縱落,不迎上去相見,心還以為他是花、蔡兩黨約來,不便當眾敘說,故此走開,再一回顧,師父也沒有了影。同來二人,一個是師叔凌風,另一個沒認出是誰,俱都戴有人皮面具,已吃邢飛鼠匆匆趕下迎上西客臺去。黑摩勒、祖存周、江明與敵人做三對惡鬥,雖似略佔上風,尚未將敵人打敗。
自己去了對手,又恐師父到來喚了回去,正恨不能有人上場。獨立臺口,待要叫陣,忽見和祖、江二人相持的徐氏兄弟忽然雙雙縱出圈外,口喝:“朋友,你是好的,明年今日,我兄弟在松江西門外荷花洪候教。今天甘拜下風,不和你們打了。”祖存周笑道:
“賢昆仲本是世家於弟,不是江湖中人,少時這裡便許有一場大凶殺,潔身而退,不蹚這一番渾水,足見高明。這位江兄弟不奉師長之命不能在外隨便行走,去否未定。區區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