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疙瘩,等到管事太監說完,給朱承治磕了個頭,不作聲了。
朱承治手裡的茶盞砰的一下擱在手邊的桌上。他目光陰冷,薄唇抿成一條線。竟然還真的有人敢到娘那兒告狀。知母莫如子,他可清楚親孃那個脾氣。如果糊塗著也就罷了,但要是叫別人拿他來慫恿,親孃惱火之下,還真的能幹出駭人聽聞的事來。
他手掌握成拳頭,一下砸在炕桌上。茶盞被砸的跳了下。內殿的太監們全都屏了聲氣,呼吸的聲響都聽不到。
“人呢?”朱承治問。
“在門那邊被下頭小的瞧出不對勁,當即攔下了。現在捆了丟在暗房裡頭,如何處置,還請殿下明示。”
朱承治卻笑了,“我早就有明言在先,我這兒的事,事無鉅細,不能外傳,既然有壞規矩的人,那麼就照著壞了規矩的辦法來辦。免得壞了法度。”
他這會瞧著似乎一就沒有了之前的怒氣,他整個人都坐回了炕上,鼻子裡哼笑兩聲,面上溫煦一團。但站在旁邊伺候的方英瞧得清楚,這位殿下看著不生氣,可那雙黑眼裡頭霧沉沉的,看不到半點光亮,似乎結上了厚厚的一層冰。
那個宮女兒沒活路了。
管事太監已經料到了李兒的歸宿,平靜的很,回了聲是,又問,“殿下要明著處置,還是私下裹了算了?”
外頭的大戶人家裡頭,丫鬟要幫著家裡的太太勸著少爺上進。不過由著丫鬟裡頭的爭風吃醋,氣不過跑去太太那兒告狀,也是常有的事。事後告狀的丫鬟還要被太太賞呢。
不過那都是外頭的事兒,宮裡頭和外邊不一樣。主子說什麼那就是什麼,走漏了風聲,查出是誰幹的,那就腦袋不保。
“明著吧。”朱承治低頭剔了剔指甲,“免得以後還有這樣的,叫人煩心透了。”
管事太監應了個是,下去了。
朱承治叫過方英,讓他去監刑。方英渾身興奮起來,立馬應了。
處置這事兒就要快刀斬亂麻,除非留著給人對質,不然越快處置了越不會留後患。太監們把宮女給叫出來。
院子四周都是火把,將這夜色驅逐少許。宮女和太監站在那兒,屏氣垂手,一個個和樹樁子似得杵在那兒,沒半點活氣。
方英雙手插袖站在那兒,眼睛從站著的那些人的臉上看過。
他一抬手,兩個太監就抬個宮女兒上來,搬來條長條凳,人被按倒跪在地上。
“生來下賤的小蹄子,”方英罵道,“主子給你的體面你不要,只能叫你去閻王那兒走一遭!”
說著他尖細嗓子,“都睜大你們兩隻招子好好瞧瞧!以後誰不仔細當差,違了殿下的話,這就是你們的下場!”方英一揮手,李兒就被按上條凳。
左右兩邊的太監掄起行刑的木杖子就打。
木杖子打在臀背上噗噗悶聲作響。聽得人不寒而慄,寂靜的夜裡仗打在肉的聲音越發清晰。
前朝有庭杖,那些個朝臣大男人都能被打的當場斃命,何況個嬌嬌宮女,聽得打了五六下,她疼的吐掉口裡塞的破布,“徐寶馨,我——”她揚起脖頸尖叫,然而狠話還沒說出口,方英衝上去,拿起一旁抽臉的板子重重敲在她臉上。
當即李兒整個腦袋都砸在條凳上,口冒鮮血,落下血裡混著好幾顆牙。
“給你個全臉兒叫你好好走,你不要,非得爛了這幅臉皮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方英丟開手裡的板子,冷笑,“來啊,待會去了她的口條,免得到了下頭,還搬弄口舌!”
太監宮女們站在那兒眼睜睜的瞧著原先一個大活人被打死,行刑的太監們有意拖長時間,勁兒使得巧,打了三四十下,才叫人斷氣。
臀背都被打爛了,衣服上頭血都浸透了,拖走的時候,血都糊了一地。
方英揮手叫人來,一桶水潑在地上,就把地磚的血跡給衝的乾乾淨淨。
“都記住了,誰再搬弄口舌,下個躺在那兒的就是你們自個了。”方英說著,嗤笑,“知道你們私下閒來無事就愛說些私話,主子不管那是恩德,不是由著你們嚼舌根子的!要是有誰再胡說八道,小心割口條的,就是你們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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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馨開了窗戶,夜涼如水,沒了窗戶的阻隔,外頭的涼氣爭先恐後的就往屋子裡頭鑽,她披著厚重的外衣,腦袋抵在那兒。
她向來不信自個所謂的善待就能換來那些人的真心,這宮裡,古道熱腸少,冷眼旁觀的多。像春桃那樣仗義的,千百個裡頭都挑不出一個來。所以她處心積慮的經營,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