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死了都甘願。
惠妃被朱承治攙扶進殿內,方英在外頭候著,瞧見寶馨跪在那兒,額頭磕出了一塊傷口,瞧著沒破皮,但也沒比破皮流血好多少。這皮裡都有了淤血,碰一下疼的要命,而且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下去。
方英心裡嘖嘖兩聲,他瞥了旁邊正走進去的春桃。那傳信的小太監就是春桃給叫去的。說起來徐姐姐還真是有一把刷子,連惠妃娘娘貼身宮女都有交情。
別看春桃平日裡頭不顯山露水的,沒成想到了危急關頭,卻能伸出手拉人一把。
這一把夠徐姐姐慢慢受用了。
殿內朱承治攙扶著惠妃坐下,“娘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惠妃坐在那兒,聽到這話就嘆氣,“還不是皇后娘娘那裡叫人來和我說,說要我小心你彆著了身邊大宮女的道兒,年紀輕輕的就學壞招了皇爺的嫌!”
惠妃□□桃在背後放了幾個軟枕,歪在上頭,“我思來想去,這話沒有明說,可是你身邊有的就只有徐氏一個人,我不找她還找誰?”
朱承治聽完,眼底飛快掠過一道冷光,再一眨眼,眼底的冷光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娘,原來是這個,那也不該是她。她在我身邊這麼多年,要有那個心思,早就表露出來,還會等到現在?”
惠妃坐那兒聽著這話有點道理,卻還是搖頭,“你那會才多大?這會都長成個男人樣了,難保她會生出點別的心思來。”
長成男人樣?真要這樣,那就好了。他也不必日日照著銅鏡,想著自個什麼時候能脫離這半生不熟的身板。朱承治心裡自嘲一哂。
“就她?”朱承治指了指外頭,“娘,她照顧我這麼多年,我將她當乳孃看呢。”
惠妃咦了聲,“那皇后娘娘怎麼會這麼說。”
“估摸著是擔心我被迷了眼吧。娘娘也是良苦用心。”朱承治垂首嘆息,眼睛盯著腰下掛著的一個玉佩,玉佩下頭掛著一條玄色的絡子,還是寶馨給打出來的,說是和他穿用的常服相配,絡子的流蘇千絲萬縷的掛在他的膝頭,他的心也跟著這流蘇一道飛出了外頭。
“娘。”朱承治開口,“有個得用的人不容易,這闔宮上下,想要個忠心的人可不容易,這麼把人給發落了,到時候再找一個,又怎麼接的上?”
惠妃被兒子說的坐立不安,張著口為自個辯解,“我又不是要發落她?不過就是給她個教訓,不要叫她生出非分之想罷了,長哥兒是男人不知道女人的心思。這宮裡頭的怨女……”惠妃嘴翕張,說到這兒卻掐了,自家一宮之主,和兒子說這些宮女寂寞難耐,實在是有些不太合適,她訕訕的咳嗽了聲,“人也教訓過了,估計也知道個好歹。長哥兒對身邊人都不錯,但也要明白恩威並用的道理。”
惠妃這麼個懦弱人兒說恩威並施,不免叫人有些啼笑皆非。
“好了好了,人我給你教好了,領回去吧!”惠妃道。
朱承治說了那麼多,等的就是這句,他站起來,對惠妃躬身,“是。”
寶馨從惠妃那兒回了自己居處。她一進屋子,強撐著把門關了,從裡頭插上門閂,撲倒在床上痛哭起來。
沒有的事,王皇后和惠妃就把那麼大個帽子給扣在她頭上!喲,她是宮女怎麼了?她是宮女,惠妃和王皇后的出身還能比她這個宮女好到哪裡去?這兩個人,一個說打就打,另外一個說罰就罰。就沒有把人當人看的!
眼淚把褥子染溼了小塊。她哭的肩膀打顫,咬緊牙關,不叫哭聲太大傳出去。
哭了一會,她把眼淚抹了,打了水。站在臉盆架子面前洗了臉。重新梳妝,鏡子支起來,寶馨瞧見裡頭的人兒紅腫著雙眼,一臉的憔悴。握住梳子的手攥的指節蒼白。
王皇后和惠妃能依靠的只有朱承治一個,若是她能把朱承治給掌控在手心裡,到時候就算是這兩個人,又能把她怎麼樣!
要是他聽她的話呢?她在宮裡辛苦求生存,不是給王皇后和趙惠妃非打即罵的!她們高高在上,要是她們有一天發現自個看中的寶貝蛋根本不聽她們的指揮了,多氣急敗壞啊。
只要她能做到,只要她可以做到!
作者有話要說:
寶馨剪了兩隻長耳朵掛頭上:看!我是多純良一隻白兔!
朱承治咬住帕子:對對對,好白的!
第38章 厭煩
寶馨將自個收拾整齊,她對著鏡子裡頭兩眼紅腫的年輕女子; 伸手又把頭上的首飾給摘了下來。把手邊的粉撲丟開; 重新又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