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還有人來。
馮懷有些不滿睜開眼,只見著一個小太監踮腳走著,生怕聲音大了,見到他瞥過來,嚇得僵在那裡,身子不敢動彈。
“趙六兒見過馮爺爺。”那小太監麻溜的就給他跪下了。
馮懷嗯了聲,“甚麼事?”
“小的過來稟報馮爺爺,徐內人那兒有些奇怪。”趙六兒答道。
馮懷高坐在上,聽到這話,神色如常,“哦,怎麼了?”
“小的有一日奉命去找徐內人,徐內人的住處空空蕩蕩沒人在,可是小的第二日再去,卻見到徐內人抓住個小太監訓斥。徐內人住的那地方,原本就孤僻,四處都是沒有人的冷宮,小的實在想不明白,小的問徐內人有無小人去辦的,徐內人說沒有。”
趙六兒說著,頭貼在冰涼的地板上,外面酷熱,可是這地板卻是陰冷。
“後來小的再去看,徐內人根本就不在那裡了。”
趙六兒說完,額頭緊緊貼在地板上。
四處安靜,沒有半點聲音。趙六兒心跳的和擂鼓似得。
他知道上頭坐著的是什麼人。這位人物十幾歲就進入御馬監,短短几年的時間就坐到了御馬監提督的位置。
這升遷的速度在太監裡頭可謂是前無古人,傳說這位提督心狠手辣。犯到他手裡,就算不死,也恨不得求他給個痛快。
漸漸的,趙六兒趴在地上的身子都有些顫抖。
馮懷手指在扶手的邊緣一撫,“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這樣就完了?趙六兒有些驚訝,他鬆口氣之餘又有些失望。
但還是慢慢站起來,退出去了。
馮懷叫來曹如意,“去查查那裡到底怎麼回事。”
曹如意去了。
還不到太陽落山,去調查此事的曹如意就回來稟告,“馮爺,西內的徐內人被調走了。”
“調到哪裡去了?”
“說是調到玉熙宮去了。”
“……”馮懷在那裡聽著。
之前他已經打過了招呼,將寶馨留在西內冷宮暫且不動,等這會子忙完了,再調到人氣多的地方去。
西內不是豢養著的飛禽走獸,就是等死的太監宮女,的確不是個長久能待下去的好地方。讓她留在那裡只是權宜之計。
誰知這會人竟然調到了玉熙宮?
那地方也不是什麼好的,飛禽走獸滿地跑,過去了也是做雜役的份兒。
“可是小的去看過了,玉熙宮的管事太監說,這幾日沒見過有新人來。”
馮懷眉頭皺了皺,“繼續去查檢視,看是誰調的。”他說著,唇邊略勾了勾。他打過的招呼,竟然還有人敢忤逆,真是有意思。
曹如意應答了一聲,立即去了。
還沒等曹如意查出個水落石出,後宮就發生了一樁大事。
翊坤宮的那個小太子夭折了。
小太子身邊伺候的乳母宮女還不算上太監,足足有幾十人之眾,這些乳母宮女不分白天黑日的,和看眼珠子似得寶貝著這個寶貝蛋。
可是夜裡雷電轟鳴,大人都嚇得肝膽欲裂,別說才滿週歲的嬰兒。受了驚嚇,抽搐不止,叫了小兒科的太醫過來看了好幾回,藥灌了,針也紮了。甚至還叫人在宮外給孩子在菩薩面前求福,誰知還是沒半點用。
夜晚乳母見著小太子一動不動,伸手一探,已經沒了呼吸了。
齊貴妃當即哭暈了過去。事情上報到皇帝那裡,宣和帝親自過來看。見著孩子臉已經青紫,沒有半點救了。
齊貴妃失去兒子,吵鬧了半夜,不準左右把孩子抱走。
宣和帝在翊坤宮陪了她一晚上。第二日天不亮就起來準備上朝。
太子夭折,乃是大事,必須上朝宣佈。
朝堂眾臣得知訊息,吃了一驚,又擔心起來。
宣和帝的年紀已經三十了,公主有兩三個,但是皇子除去夭折的這個太子之外,就沒有了。
國朝規矩,有嫡立嫡,無嫡立長。這個小太子就是長子,現在小太子夭折了。國本一下又陷入到空虛無人的境地。
大臣們商量著進言宣和帝,再次在民間選秀,廣選妃嬪,以求子嗣。
宣和帝上朝之後回到乾清宮,換下身上的大禮服,在宮女的伺候下換上常服。
他坐在鏡子面前,拆了頭上的發冠,侯良玉拿了梳子親自給皇帝梳頭。
太監在外頭身份再貴重,到了皇帝跟前,也不過就是個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