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治進了宮,到了宣和帝那兒,迎面出來個道士。他知道宮裡的道士和尚多,但最得宣和帝喜歡的,是個叫姚文龍的。
朱承治眯起眼打量了姚文龍一眼,姚文龍身後跟著個道童,應該是剛剛給皇帝進藥不久。
姚文龍站到一邊給他讓出道,朱承治進去見著宣和帝跪地磕頭請安,宣和帝叫他起來,“你也不小,該行冠禮了。”
宣和帝是個惜命的人,聽到兩龍相沖的話,病體初愈,熬過病中的難受,聽到這話,直接把長子給攆出去。為此不惜貶黜一大批人。甚至內閣都換了幾個人。
誰知內閣走了幾個,還進來幾個更加雞賊的。進言說是皇長子到了行冠禮的時候,既然出宮了,那麼冠禮就不能推遲,不然叫外頭議論起來不好看。
外頭的話說的宣和帝啞口無言,當初乾的事兒,沒成想回過頭來將了自個一軍,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是。父皇,兒臣有個不情之請。兒臣已經有段日子沒有見到母后,可否讓兒臣去看看?”
宣和帝嗓子裡頭應了聲,朱承治立刻起身去了。
王皇后見著朱承治,大喜望外,說了幾句話,都是叫他好好在外頭待著,另外還問了幾句大公主的事。女兒在外頭,做孃的想要照顧都鞭長莫及,只好叫隔著一層肚皮的便宜兒子代為照料。
王皇后還沒傻到以為朱承治過來純粹就是為了照顧自個的,打發人上承乾宮去。母子相見,少不得抱頭痛哭一場的,一個來回,等到朱承治出宮,宮門都快要下鑰了。
皇長子的及冠禮,辦的宏大。皇長子朱承治正式加冠宣佈成人。
訊息傳入後宮,齊貴妃花了大價錢請來馮懷,身邊也不是沒有心腹太監,但齊貴妃明白,那些個太監,叫他們出旁的主意或許還行,但是和朝堂上那些個大人鬥,這些個太監的腦子就有些不太夠了。
馮懷站在下頭,只是抬了抬手,“給娘娘請安。”他腰桿筆直,嘴裡說著給齊貴妃請安,臉上沒有半分奴顏婢膝的的味兒,甚至連腰都沒彎下點兒。
他給齊貴妃拱拱手,就已經是莫大的禮遇,說起來來這一趟,齊貴妃還送出了不少銀錢,不然馮懷連搭理她都懶得。
齊貴妃客客氣氣的請馮懷坐下,馮懷嘴上客套兩句之後,就一撩袍服下襬。
“廠公看看,眼下的局面要怎麼辦?”齊貴妃很虛心的求教,“我兩個兒子,一個早早去了,另外一個比大殿下還差了好幾歲,現在大殿下眼瞧著都及冠了……”
“娘娘,現在您可知道外頭都說您是甚麼嗎?”馮懷放下手裡的茶盞,嘆口氣道。
“甚麼?”
“說娘娘是魅惑君主的妖妃,妲己妺喜見著娘娘,都要甘拜下風。”
這話說得不好聽,卻是實實在在的實情。說來也怪,外頭一開始關於齊貴妃,也沒有多少流言,畢竟小民只管一日三頓吃個什麼東西,紅牆裡頭有個什麼,一竅不通。可皇長子出宮之後,那些個關於宮內的流言甚囂塵上,他自個都聽了滿耳朵。
果然,齊貴妃面色煞白,“這誰胡說八道!廠公,你可要好好查清楚!”
馮懷一咧嘴,笑容裡帶了點兒調侃的意思,“娘娘,這可叫臣難辦,沒有皇爺的令,西廠也不好查誰,不然鬧得北京城裡頭鬧哄哄的,追究起來誰擔著呢。”
齊貴妃臉上青白交錯,咬著牙,“難道要稟報過皇爺?”
“這話誰也不好提,娘娘對著皇爺說起這事,要是問起來從哪兒聽說的,娘娘到時候也不好答。皇爺雖然寵愛娘娘,但娘娘也知道,皇爺那兒還是有點子忌諱,娘娘撞過一回,再來第二次,恐怕就沒那麼容易收場。”
這話說得齊貴妃臉兒發白,“說這話的人就該死!可這又要怎麼收場?”
“娘娘就敗在朝廷之內沒個自己人,要是有人替娘娘拉個大旗,做事兒也方便了很多。”
齊貴妃覷他,眼裡飽含希望,“那廠公說該怎麼辦?”
“這個臣就不知道了,或許娘娘拉攏個幾個人,畢竟朝臣們也不是完全鐵板一塊,或許有空子鑽呢。”說著,馮懷站起來,“臣記起外頭還有事呢。”
齊貴妃眼睜睜的瞧著人走了。
馮懷不願意,誰也勉強他不得。出主意要用錢買,再細緻一點的就不成了。如果見著不對,直接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齊貴妃氣得直咬牙,卻也無可奈何。
作者有話要說: 朱承治:我終於成年了,可以做好多嗶嗶的事寶馨:我是不是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