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王爺也很生氣,去質問王妃來著。然後王爺親自帶著小郡主的屍體去掩埋,這空當兒劉公公來宣旨,誰知撲了個空,還沒怎麼樣,就有刺客闖進來了,後來鬧的一團亂。王爺一直沒出現,不過剛剛聽說回來了,在安瀾堂歇下了。”
朱若錦冷笑:“王爺從來沒有歇晌的習慣,今日倒有閒心!”
巧雲抿了抿唇:“小姐,這一計未必管用,以王爺的性子未必不會抗旨。”
朱若錦挑了挑眉:“抗旨便抗旨,我本也沒打算他會捨得讓慕清妍送死,不過這樣一來那賤人就別想名正言順住在王府中!王爺也休想能明著和她相會!這謀害楚王子嗣的罪名,她背定了!至於我麼,小郡王不是還好好的?”
巧雲突然抖了抖,心中發寒。
朱若錦緊緊盯著她:“巧雲,你和巧葉都是從小跟在我身邊的,我對你們怎樣?”
巧雲低了頭,恭恭敬敬答:“小姐待奴婢們天高地厚。”
朱若錦目光凌厲,帶了幾分倨傲:“你知道便好。你若忠心,你,還有你的家人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也知道,巧葉為我盡了忠,她的家人不光一次性得了黃金千兩,今後每年還會有一千銀子賞錢。你可要想清楚,你的命可有這樣值錢?”
巧雲的身子微微瑟縮,她心中不甘,錢的確是好東西,可是連命都沒了,再多錢又有什麼用?巧葉之前是三小姐身邊最得寵的大丫鬟,吃穿用度比她們都要好,可這又怎麼樣,三小姐說捨棄就將她捨棄了,名義上是拿金子銀子買命,不過是說得好聽,巧葉的家人恐怕沒那個福氣享用那些金子銀子。這些念頭只在腦中一閃,她卻更加恭謹地俯首:“若沒有小姐栽培,奴婢們什麼也不是。便是小姐不賞銀子,單憑小姐這麼些年的恩遇,奴婢也肝腦塗地,死而無怨!”
朱若錦面上浮現幽暗的笑容:“跟在我身邊久了,竟也學了些文詞兒……”
巧雲彎了彎腰:“都是小姐教導有方。王妃……”她偷偷瞟了一眼朱若錦神色,見她聽自己提到“王妃”二字便露出深深恨毒之色,忙改口,“慕清妍這麼些年孤傲清高再不肯多看奴婢們一眼,所以她身邊這麼多年連一個可用之人都沒有,哪裡比得上小姐得人心?”
朱若錦聽著順耳,笑容和藹了些:“我最喜歡你這張嘴。去,打聽著什麼時候王爺醒了,請他過來看看小郡王。”
歐競天醒來並未過來看歐崇昱,而是將阿智阿信喚進房中。
阿智阿信一見歐競天便大吃了一驚,只是半夜半日不見,楚王殿下下巴上便生出了青青的胡茬,鳳眸下兩片深深烏青,神色倦怠而悵惘,倦怠悵惘之餘彷彿還有更深的悔恨自責,再不復以往意氣風發豪氣英烈舊狀。
“王爺,您這是……”互相看了看,阿智開口道。
歐競天揉了揉眉心:“劉太監走了沒?”
阿通道:“還不曾。想必皇上還有密旨,他不敢就這樣回宮。”
“阿信,漓月身死的事查得如何了?”歐競天的聲音也是倦倦的,微帶沙啞,就像是在沙漠中跋涉了數日不曾飲水。
阿信皺了皺眉:“屬下查到,平山縣前些時頻頻發生男嬰失蹤案。另外,屬下還在王妃窗外發現了這個。”他說著取出一個小木盒,開啟看時,裡面靜靜躺著一具蟲蛻。
歐競天目光冷了冷。
阿信繼續說下去:“王爺前者說百翎閣中肯定出了奸細,叫段公子將百翎閣放一放,所以段公子便又將潤下部的通道再次開啟,整理了許多訊息,據段公子所說,有一股神秘勢力漸漸滲透進慶都,似乎與宋國公府達成了某種協議,那神秘力量善於役使一種奇特的蟲子,這種蟲子不具有任何毒性,但是一旦被它的唾液沾染,便會慢慢失去動轉能力,這種狀況最長會持續一個月。所以,屬下以為,王妃是被人陷害了。”
歐競天目光又深了一層,接過盒子深深凝注著那蟲蛻。過了片刻,問阿智:“陶小桃那邊怎樣?”
阿智搖了搖頭:“陶小桃最近行蹤詭秘,屬下幾次跟蹤都跟丟了。但屬下猜測,她與那滲透進慶都的神秘力量定有某種關聯。”
“若是她回來,送她去別院,陪陪……”歐競天話說了一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阿智沉吟片刻道:“王爺,何不將所有事都向王妃和盤托出?這樣遷延下去,傷人傷己。”
歐競天苦笑:“我何嘗願意與她弄成今日這般,只是若能說,我又何必瞞她?她看似溫婉,其實倔強固執,我是怕她再出什麼意外。何況她一日不知實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