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團一直圍著他打轉,仰著貓臉,“喵喵”的叫著,那模樣倒像是在叫春。
敲定好房間,陸子初走過來,摸了摸阿笙的頭,“走了。”
束河那天天氣很好,冬日陽光穿過鏤空的木窗戶灑落入室,古樸的傢俱,倒像是居家臥房,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很有當地特色。
忽然明白陸子初為什麼要舍酒店住客棧了,因為居家,因為客棧裡有來自四面八方的朋友,因為接地氣,所以增添了人情味。
這個房間,阿笙還是很喜歡的,她不喜歡的是房間裡的那隻籠子。
巨大的綠鸚鵡站在籠子裡的鐵架上,轉動著大眼睛望著他們。
陸子初拿了一條溫毛巾從洗手間走出來,就看到阿笙蜷著腿縮在沙發裡,雙手環抱著腿,臉埋在膝蓋上。
陸子初坐在她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怎麼了?”
“我怕鸚鵡。”
陸子初抬眸看了看,眸色裡有光劃過,她不是怕鸚鵡,她是厭惡囚禁鸚鵡的那隻籠子,像是西雅圖常年上鎖,束縛自由的鐵鎖。
“來,擦擦臉。”並沒有多說什麼,陸子初把溫毛巾遞給阿笙,提著鳥籠下了樓,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跟客棧老闆說的,只知道他們在束河逗留的幾天時間裡,她再也沒有看到那隻鳥。
綠鸚鵡並沒有影響阿笙的情緒,陸子初再次上樓進屋的時候,肉團竟光明正大的跟在了他的身後,親暱的依偎在陸子初的腿旁,耀武揚威的看著阿笙。
阿笙忍不住笑了,她原是很少笑的人,這麼一笑,只顯得一雙眸子波光瀲灩,十分好看。
陸子初見了,心情也是很好的,早該帶她出來走一走了,熟悉的城市,有著太多的回憶,太多熟悉的人,對於她來說,並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
“這隻貓吃的很胖。”對貓,他還是很有耐心的,並不覺得煩,只是在坐下時,抬腳輕輕踢了一下肉團。
肉團避開,緊接著再次纏了上來,還真是堅持不懈。
陸子初懶得再理會,接過阿笙手中的溫毛巾,已經有些涼了,也不介意,慢條斯理的擦著手。
“老闆娘說它叫肉團,好吃懶做,吃東西挺精的,就是不愛捉老鼠。”
阿笙這話一出口,肉團似是感覺阿笙在說它壞話,呲牙咧嘴的“喵”了一聲,倒像是在抗議。
陸子初勾了唇,覺得有趣:“看來貓比人還懂得享受生活。”
阿笙說:“它是家貓,如果是流浪貓的話就沒有它這麼好運了。”
“哪來的感慨?”陸子初好笑的看著她。
沉默了一會兒,她問:“我只是想起了外婆,那些流浪貓後來都去了哪裡?”
提起韓老太太,陸子初表情如舊,不過笑容卻有了收斂的跡象,平靜無波道:“外婆人緣廣,她去世後,有人陸續前來領養那些流浪貓,我也養了幾隻,有專人看管著。你喜歡的話,改天我帶你去看看。”
阿笙點頭應了,或許不該提起外婆,怕冷了氣氛,她開始轉移話題,彼時肉團再次宣戰,跳上了木藝沙發,縮在了陸子初身旁。
“她一定是隻母貓。”這麼扯高氣昂,倒是讓人無法心生厭棄。
“嗯?”陸子初垂眸看著那隻貓……怎麼說呢?這貓很膽大,也不怯生,“喵”了一聲,直接跳在了他的腿上。
陸子初清了清嗓子:“也有可能是隻公的。”
“母貓思春。”
聞言,陸子初挑眉看著她,阿笙笑了:“我去趟洗手間。”
陸子初哪能放過她,所謂“母貓思春”,思的是誰?動物思春物件是人,說的過去嗎?
阿笙這邊剛站起身,就被陸子初攔腰抱起,語氣故意冷硬了好幾分,但卻循循善誘:“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如果她敢說的話。
阿笙不敢說,一手摟著他的脖子,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只笑不語。
“不說?”陸子初笑了一下,那笑看起來有些危險。
阿笙搖頭,笑意卻加深了。
陸子初貌似認真的想了想,眸子裡光華流轉:“老實說,你是不是在跟一隻貓爭風吃醋?”
阿笙連忙搖頭,見他面露不悅,微微眯了眸,又連忙點頭,卻是笑出聲來。
“笑什麼?”語氣是柔和的,就連目光也溫柔了許多,一句預設的“爭風吃醋”,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我沒想到束河的貓會這麼喜歡你。”那隻貓叫聲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