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一大筆錢換人好了。
不一會兒保安隊長就帶著幾個人回來了,只見他鼻青臉腫,衣服也被扯破了,顯然是吃了幾下狠的,身後幾個保安壓著四五個西裝皮鞋的傢伙,再後面是兩個農民工打扮的中年人,也是鼻青臉腫的,顯然被揍了一頓,身上的衣服很破舊了,還揹著兩個蛇皮袋。要說綁架,那也應該綁些有錢人吧,綁架兩個農民工幹什麼?莫非這兩人穿著破爛,其實卻是大老闆?
李穆以前去廣東旅遊的時候,曾經見識過很多這樣的。表面上看是農民,穿著皺巴巴的衣服,褲腳一隻高一隻低,還穿著拖鞋,可是個個都有幾百萬上千萬的身家。這些都是城市附近的農民,廣東有錢,一徵地這些農民就發大財了,懂經營的在自留地上面建廠房公寓什麼的出租出去,更加是長保富貴。這兩個農民難道也是這樣?那他們運氣可真好。
“老闆,常所長,就是這幫傢伙綁架勒索。”保安隊長說,“他們氣焰可囂張了,我們的人剛走過去,他們就跑過來就我們滾開。我們當時還不想多事,低聲下氣問他們跑這裡來幹什麼,這時候小朱看見面包車裡面情況不對,剛叫了一聲,他們就衝上來打我們,結果被我們全抓住了。”
“冤枉啊!冤枉!”一個被抓住的西裝看見警察,立即大聲叫喊起來,“都是誤會,是自己人,我們不是綁匪,我們是山南省駐京辦的,這兩個人非法上訪,我們是截訪的,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不讓他們給領導們添麻煩。你看,這是我的證件,真的不是綁架勒索沒想到產生了這樣的誤會,真的是誤會啊。”
李穆接過那個證件一看,這人是山南省駐京辦事處的臨時工,出了事隨時可以解僱那一種。說起來上訪這種事情,國家既然設立了信訪局,也接待來上訪的普通民眾,接待了以後還調查詢問解決問題,那上訪就應該是正規合法的渠道吧?可是各省市駐京辦都要建立攔截隊,專門攔上訪的,也沒見國家出來反對。現在上訪,弄得好像黑暗精靈城市通行規則一樣——你捂得住蓋子,在底下殺人放火都沒事,可要是捂不住蓋子,人家到了國家信訪局,就要調查你的犯罪行為。
山南省駐京辦李穆也去過,不過沒見過這個臨時工,他似乎也沒有認出李穆來。至於農民工,李穆當然也不認識。李穆就問那兩個農民工模樣的人:“你們是來上訪的?”現在來上訪的,也不一定全都有道理,胡攪蠻纏想要錢的也很多。上輩子李穆就認識好幾個,都是徵地過程中有土地權屬糾紛的。
富貴地產把錢賠給了村委會,村委會再往下發,可是有的人分家不勻,有的土地歸屬有爭議,他們就不管不顧的去上訪,市裡面不管就去省,省不管就來京城。不但村委會被告,連富貴地產也被告了。李富貴派了人去說這和我沒關係啊,賠償我已經足額支付了,人家才不管你呢,你想開工等我告完了再說。
“是啊。”一個農民工模樣的點頭哈腰,他看這座官衙如此氣派,周圍穿制服的那麼多,還有貨真價實的警察在,以為李穆是什麼大領導呢,“領導,我們是山南省的農民,一直老實巴交的,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也不會千里迢迢來到京城,這個火車票可是花了我們足足半年的收入”
另外一個農民工就看不下去了,嫌他泰國羅嗦,打斷了那人說,“領導,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村子裡要徵地,對方公司的賠償款已經到位了,可是錢到了村委會的賬目上,就莫名奇妙的是消失了一大半,我去打聽過了,本來賠償金總額是一億二,可是村委會賬目上只剩下八千萬,足足四千萬不知去向。”
另一個人補充說:“我們很氣憤,就去問村委會的人怎麼回事,村委會的人就把我們趕了出來,我們把事情一公開,大家都說一定要他們給一個說法,於是湊足了人數要求召開村民大會,還要求公開賬目,這都是國家規定的權力,村委會卻一不召開村民大會,二不公開賬目。我們去市裡告狀,市裡派了工作小組下來,卻偏袒村委會,說賬目沒問題,沒問題怎麼不給我們看啊?也不給我們召開村民大會。”
“我們沒有法子,只能去省裡告狀,省裡倒是接了我們的狀紙,還出來個幹部說讓我們耐心等候訊息,等一個星期沒訊息,等一個月也沒訊息,等了三個月,還是沒訊息。我們又去了省裡問,誰知道還是叫我們等訊息,我們一打聽,原來我們村委貪汙的好幾千萬,不是自己拿了,很大一部分都是上供到區裡面去的,區又上供給市,市領導和省領導很熟,我們就被坑了。”頭一個農民說。
這種事情到處都有,李穆雖然很同情,也沒法子管。現在地方財政很吃緊,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