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頭也不抬:“商量完工了去哪兒打架。”
只是句帶著揶揄性質的話,卻把附近一群工作人員又嚇得一個哆嗦,再次齊心協力湧上前,把沈棠給拉開了。
眼睜睜看著沈棠被拉走,季歸鶴藏在袖子下的手指屈了屈,還是剋制地收了回去。
他竟然……想把沈棠拉回來。
為什麼?
季歸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沈棠不就是……不就是個有意思的小弟弟,還是個漂亮的小美人嗎。
沒時間多想,季歸鶴深吸了口氣,決意先戒戒cp,客觀端正地看清沈棠了,再去深思心底亂七八糟的是什麼。
這回和季歸鶴演對手戲的是方蕾。
方蕾不敢和他對視,鬢角冷汗都冒了出來,心裡苦水翻湧。
她那位“乾爹”虛榮心強,喜歡被吹捧,只要投其所好,要資源也不難。比如那部讓她火起來的劇,就是她睡出來的,踹了原定的演員,臨時換成她。
就是太醜,次次都犯惡心倒胃口,還得強顏歡笑。
方蕾早想搭上季歸鶴後就一腳蹬了這腦滿肥腸的老東西,來到致遠鎮就刻意疏遠,沒怎麼主動打電話過去。
那老東西在外面養的也不止方蕾一個,也沒太在意。昨天拍完戲回到客棧,她突然接到電話,劈頭蓋臉就被一頓罵,罵得她不知所措,目瞪口呆。
老東西罵人嘴毒,方蕾被罵得臉色青紅交加,幾次想掛了電話,還是咬著一口白牙聽下去。老東西罵了她半個小時,卻隻字未提原因,最後陰沉沉地警告她安分點,言語間已經表明兩人關係告終,唯一留點情面的地方,就是沒把她雪藏。
其實也差不太多。
方蕾簡直如墮冰窟。
她如今的成就,大半是金主花錢捧的,天天被女神女神地喊著,公司刷的熱度飛飄,也讓她飄飄然起來,出名後仗著所謂“直性子”的人設,明裡暗裡得罪挑釁了不知多少人。
多年的十八線經歷,又讓她對沈棠又羨又嫉,直接在人家面前刷滿了仇恨。
要是被放棄了,她就完了。
這通電話的來由也很容易想到。
沒釣上季歸鶴,反而得罪了他。
方蕾嘴唇蒼白,心裡絕望又懊悔。
季歸鶴正看著她,目光含笑,當真像個冠蓋滿京華的翩翩貴公子,即使落魄,也難掩光華。
可方蕾卻在他眼底看出隱隱的威脅。
季歸鶴在告訴她,演不下去,就不用演了。
不是體貼,而是警告。
她額角的冷汗冒得更多了,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這一整天,方蕾的表現都不太盡如人意。收工散場時,陳導皺著眉找她談話,離開前,方蕾下意識地看了眼季歸鶴,後者依舊是沉靜低調的模樣,見她轉頭來,笑了一下。
她打了個哆嗦,放棄了在陳導面前訴苦的念頭。
結束早上的鏡頭後,沈棠就去了另一組,回來正好瞅見這一幕,挑了挑眉:“又欺負人家小姑娘?”
季歸鶴開口叫他:“歲歲。”
沈棠蹙起眉心,想向季歸鶴強調不要隨便叫他小名,又聽季歸鶴誠懇地道:“不要勉強自己。這樣叫她你不難受嗎。”
沈棠:“……”
還真別說,是挺難受的。
季歸鶴捏了捏兜裡特地揣來投餵的奶糖——要不要邀請沈棠一塊兒回去?會不會跟小女生結伴似的?
沈棠那麼彆扭,說好了和解,又刺一下刺一下的……還真可愛。
沈棠不知道季歸鶴的思維已經跑了萬里遠,只當他找不出話題了,頭一次體貼了點:“那行,我先走了。”
季歸鶴的手指一僵,盯著沈棠毫不留情的背影,半晌,自己剝了顆糖吃。
旁邊的陳涉:“……您怎麼了?”
季歸鶴依舊望著沈棠的背影,伸手把兜裡的糖全摸出來,塞到他手裡:“請你吃糖。”
陳涉:“?”
看他心情似乎不太好,陳涉換了個話題:“秦微小姐讓我問您和沈先生是怎麼回事……您要去哪兒?”
季歸鶴往陳導的休息室走著,唔了聲:“要個片子。”
雖然那段要被剪掉,不過……要過來收藏一下,也沒什麼的吧?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心思比較細膩的是季歸鶴,大大咧咧的反而是沈棠。
回到客棧,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