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轉頭一看,眼睛微微眯起。
江眠這臭小子,老毛病又犯了。
他也不吭聲,冷眼看江眠在手足無措的阮軻面前獻殷勤,半晌冷笑道:“不是你眼前出現了幻覺,是江眠腦子裡又灌水了。”
季歸鶴捧著熱水袋走過來,聞聲晃了晃熱水袋,水聲應景地嘩嘩響。他順手把沈棠大衣上的帽子給他掀起來一扣,挑了挑眉:“小白菜被惦記上了?”
沈棠乜他一眼:“怎麼,你也看上了?”
季歸鶴瞅瞅他的臉,居然認真思考了會兒,回答道:“不,我喜歡辣一點的。”
“方蕾看著挺辣。”
“不夠好看。”
“整整容。”
季歸鶴心平氣和,不和他鬥嘴。
見沈棠的手指凍得發紅,他伸手奪過杯子,把熱水袋往他手裡一塞,吐露四字真言:“多喝熱水。”
說完,捧著杯子喝了口熱水,轉身離開。
燙乎乎的熱水袋一上手,沈棠下意識抱緊了,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我操你……季歸鶴,那我喝過的!”
短暫休息了會兒,任務依舊艱鉅。下午又飄起了雪,環境實在惡劣。北風嗚嗚的吹,一群小演員在雪地裡追啊追。
等收工時,已經是晚上九點過。
江眠就那樣陪了一下午加半個晚上,動機實在可疑。
回去時坐劇組安排的車,車裡有其他人,不方便說話,沈棠只能捂暖手指,在微信裡戳江眠。
-沈棠:小老弟你怎麼回事jpg
-江眠:爸。
-沈棠:哎。
方好問縮起脖子,當什麼都沒看到:“……”
-江眠:今天我被愛神丘位元的箭射中了!
-沈棠:恕我直言,你早就萬箭穿心了。
-江眠:我認真的!我對阮軻一見……不是,多年後再見鍾情!
-沈棠:你每次都這麼說的。
沒有得到家長支援,江眠愁眉苦臉。
沈棠也跟著嘆了口氣。
-沈棠:阮軻和你以前養的小寵物不一樣,少作弄人家。
-江眠:歲歲,我是認真的。
沈棠瞅了眼江眠,左眼裡寫著“不”,右眼裡寫著“信”。
-江眠:來個k,閉上你的左眼。
沈棠面無表情地翻了個白眼。
令沈棠始料未及的是,向來三分鐘熱度的江眠,接下來居然天天往片場跑。
起得比雞早,到得比工作人員晚——花時間捯飭自己去了,天天像只花孔雀。
花孔雀總圍著阮軻轉,企圖敘舊情。
可惜阮軻只記得年少被欺負指使的日子,心存畏懼,不明白江眠的意思,像只小松鼠,睜著圓溜溜的眼,惶惑又畏懼,似有似無地躲著他。
小白菜水靈又可愛,沈棠也捨不得給江眠糟蹋了,提點了阮軻兩句,又警告了江眠,也沒法多管。
江眠腦子有水、感情史多,但不得不承認,他每段感情都是認真的,能把人寵到天上。
就是運氣太糟,養的小明星都是究極進化的么蛾子。
阮軻磋磨這麼多年,應該也不會被江眠三兩手就騙走了。
在圈裡這麼多年,身邊人來來去去,不停更替,選擇自甘墮落的有,咬牙堅持的也有,大放光彩的有,黯然無光的也有。
天王老子都管不了別人的人生軌跡,他更不可能干涉。
已經二月底了,天氣依舊寒冷,遲遲不見升溫。
最近都是跑外景,又累又冷,好在有江眠這大少爺跟著,忙完就能喝到口熱的,還有各種精巧的中西式小點心。
員工們對這項工作的不滿意度直線下降,天天祈禱江大少繼續跟著,偶爾江眠來遲了,就會收到群眾飽含熱淚的熱切視線。
陳導滿頭霧水,生怕江眠沒節操地把劇組裡的哪個姑娘搞大肚子拐跑,天天防狼似的盯著。
劇組的進度順利,氣氛也不錯。
緋聞被雷霆壓下後,面對沈棠和季歸鶴,方蕾老實了很多,跟著出外景時雖然不滿,但恐懼得罪季歸鶴真會被換掉,也沒怎麼抱怨。
《弦中月》的劇本里,正是北方蠻人來勢洶洶時。後方流竄的匪徒成患,朝廷遲遲未運來軍備,一方糧草短缺,一方坐吃山空,雙方都打得不好受。
程元岱沒能第一時間把秋雪迎送出北疆,也不知道怎麼安排,暫時讓這姑娘在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