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捏了幾下沒法反抗,沈棠悄悄冒出毛茸茸的腦袋,手腳並用,想從季歸鶴身下爬出去。
季歸鶴心不在焉地聽著訓,垂眸淡淡笑著,將不老實的小美人叼回來,咬了咬他的耳垂,小聲道:“寶寶,閻王面前,給我點溫暖,讓我抱會兒,聽話。”
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大,季姐姐卻敏銳得嚇人,沉默一瞬,話鋒陡然一轉,語氣嚴厲:“你身邊是誰!”
季歸鶴沒被嚇到,倒把沈棠嚇住了,不敢再亂爬,默默縮回季歸鶴懷裡。
像只受驚的小倉鼠……季歸鶴不敢說出口,笑著坐起來,把人摟懷裡,安撫地輕輕拍了拍背,悠哉悠哉地稟報女皇大人:“我的……男朋友,也可以說是未來的媳婦兒。姐,你小聲點,嚇到他了。”
沈棠猛地一抬頭,磕到了季歸鶴的下頷:“……”
季歸鶴倒嘶了口氣:“……”
電話另一端的季姐姐陷入沉默:“……”
氣氛彷彿凝固了。
沈棠被磕出眼淚,揉了揉腦袋,看季歸鶴似乎也被磕得不輕,伸手幫他揉了揉下頷,心想誰叫你什麼話都敢說。
末了,他握住身旁溫暖的手掌,平靜地自我介紹:“季女士,您好,我是沈棠。”
這回換季歸鶴怔住了。
沈棠童年陰暗,極度缺乏安全感,像只不敢探出頭的小烏龜,猶猶豫豫、躑躅不定,若不是他逼了他一把,恐怕到現在也不敢承認自己的心意,邁出這第一步。
他的心願簡單,這一百步,只要沈棠站在原地不動,不要等到他走到面前時拔腿就跑就行。
豈料……他的小美人原來這麼大膽,比他想象的還要勇敢許多,即使滿含憂慮,依舊敢與他並肩而行。
他心裡一暖,反握緊沈棠的手,在他手背上輕輕吻了吻,衝著電話那頭一笑:“姐,別不說話,給個表示?”
沈棠的心微微提起。
既然季歸鶴鼓起勇氣在大姐這兒捅開了,以季家大姐在季家的地位,她會是什麼樣的態度,至關重要。
季姐姐似乎是被催回了神,意識到弟弟身邊坐著自己未來的“弟媳”,愣了一下,再開口時,聲音不太穩,卻也沒有教訓弟弟時那麼冷漠了:“沈先生,你好,你們……”
沈棠的態度沉靜:“可能有點突然,不過我們確實在交往。”
那邊又沉默了會兒,給出一個出乎意料的回答:“嗯,我弟弟比較混賬,很感謝你的包容。”
沈棠:“???”
季歸鶴見怪不怪,又撫了撫他的背,以作安慰:“姐,還有什麼事嗎?”
“下個月奶奶過生日。”聽到弟弟的聲音,季姐姐再次恢復冷漠,“你必須回來,可以的話,把沈先生也帶來,既然已經談戀愛同居了,就不能草率對待人家,回來見見爸媽和小弟,商量一下婚期。”
沈棠已經徹底懵了:“見父母?婚期?等等……”
電話已經掛了。
正如季姐姐的作風,冷漠無情又果斷。
屋裡安靜了片刻,沈棠依舊很迷茫:“你姐姐……這麼開明的嗎?”
“不是她開明。”季歸鶴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抱著懵得不行的小美人,吻了吻他眼角的淚痣,“……還不是因為當年可愛的小妹妹脫了裙子來見我,還撓了我好幾下,回去過了兩年,身邊人都找女朋友了,我才發現我喜歡男人。我家裡人沒那麼迂腐古板,出櫃時也就全家圍著我開了一晚上辯論會。”
“辯論會?”
季歸鶴隨手剝了顆糖餵給沈棠,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我爸、爺爺和外公、舅舅在正方,不接受我的性向,我奶奶和我媽、我小叔和我弟,一個只會嗷嗷叫的熊孩子,站了反方,支援我的性向,我姐當裁判。”
沈棠咬著奶香四溢的糖,想了想那個場景,覺得好笑:“他們認真的?”
“當然認真,都查了資料,輪到我弟嗷嗷叫時沒人聽得懂,我媽負責翻譯。我負責坐在邊上嗑瓜子。”
“最後呢?”
“娘子軍勝利,家裡沒人說得過我奶奶和我媽,何況姐姐還悄悄偏袒著我。”季歸鶴衝他眨了眨眼,“萬一輸了,我可能就要被打斷腿了。不過正方辯手雖然敗了,依舊心有餘怨,見我一直沒談戀愛,覺得我是為了不繼承家業編的藉口。我媽和我姐也愁,催著我早點談戀愛。”
說著,他的手扣在沈棠後腦勺上,輕飄飄的吻從唇角覆來,共享那顆糖的甜蜜,悶悶笑著:“我姐大概是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