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女人麼?他是不是太不把她這當孃的放眼裡了?顏夫人眉角輕挑,眼底波光流轉,紅唇邊勾出一絲意味不明的淺笑。
他就這麼護著罷,就不知能護到何時。
顏夫人將目光落到顏卿臉上,似乎想起了什麼瞬間收起了複雜不明的笑容。她眉頭輕不易見的緊了下,問道:“聽說卿兒受傷了,是何人所為?”要不是這屋裡突然冒出個女子,她也不會把此行的目的給拋在腦後。
她想著掃了俞希一眼,後者垂眸抿唇,模樣顯得緊張。
顏卿雖一直平躺著,但是瞳仁卻沒離開過他孃的臉,她本來還笑得可疑,頃刻間就換了個表情,一向多變的他仍然有幾分跟不上速度。他稍愣了下,習慣警惕地反問道:“孃親如何得知孩兒有傷在身?”
會被反問,似乎在顏夫人的意料之中,她也沒顯驚訝,只是淺淺笑著,隨意地答道:“你爹與雲兒在書房說話,為娘偶然路聽,順耳聽到了而已。”
什麼偶然,什麼順耳,顏卿聽在耳中只能苦笑。他太瞭解他娘了,說白了她就是個把人賣了,別人還會巴巴的給她數錢的主。仔細想來,他孃親帶給他的陰影可不小,小時沒少受她連累,也沒少受她的戲弄,或許他會如此彆扭,大部份都是她的功勞。
既然是偶然路過再順耳聽到的,顏卿便不想過多的解釋,說多了下去,他這聰明且小心眼的娘,一定會把一切都歸到俞希頭上。
顏卿暗想了想,刻意答道:“孃親,孩兒的傷沒大礙,只用休息幾日便可,無須替孩兒擔心。”這番話說得委婉,卻似有似無的透著過份的客氣。
一直垂著眸的俞希聽了,微微詫異的側了下眼。這是他娘耶,狐狸居然刻意搞得這麼生疏。
顏夫人自然能聽出話中之意。他是合著在趕她走。她心裡不爽地側開頭順便暗挑了下眉,目光正巧落到牆上的丹青上。
這畫……他居然還留著。
顏夫人的臉上頓時浮出喜悅的笑容,瞧得床上的顏卿心裡忐忑。
他娘又想到了什麼?
“卿兒。”
一聲輕喚讓顏卿心裡犯緊的同時俞希心中也是一抽。這顏夫人的喊聲……怎麼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與那些腹黑的貨們,簡直就是雷同,不妙
“孃親何事。”顏卿惴惴地問著,順著她的目光瞟去,心裡一沉。嘖,他娘千萬別拿它來說事。
他越是怕什麼,便越會來什麼,畢竟有其兒便有其母,他能想到的,自然他娘會更高一籌的想到並利用。
只聽顏夫人氣定神閒,慢慢悠悠地說道:“卿兒此次回來,可否通知了嫣兒?怎麼說你二人也有婚約。”
嗡——
俞希的大腦頓時當機。
狐狸有婚約?她倒是從未聽說過。不過想想也很正常,炎國沒有婚姻自由一說,一般都由父母包辦的。俞小姐不也有姬無然這個未婚夫麼,雖說二人是解了婚約,可有過的仍然有過,那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抹去的。
姬無然解了婚約,俞小姐就鬧了自殺,第一次沒死成又鬧第二次,俞希之前不理解,還當是俞小姐真就那麼喜歡姬無然,後來慢慢才發現,喜歡是一回事,另外的卻是名節。
解婚約雖比休妻的程度淺了許多,但怎麼也是件恥辱之事。
狐狸如果解了婚約,那叫嫣兒的會不會也鬧自殺什麼的?
呸呸……她在瞎臭美個啥?炎國又不是一夫一妻制,狐狸壓根就不用解什麼婚約,他只用納個妾……
俞希心裡越想越涼,臉色越來越蒼白。那果真如此,她還不如跑去找姬無然,至少還可以混個正室噹噹。
正室……不是狐狸的又有何用。
顏夫人的話讓顏卿狠抬了下眉,只覺得腦中緊繃的神經終於斷掉,心中無限惆悵。
嘖,遇上這樣的娘,算不算是種災難?
他正要開口說話便感覺手裡的輕顫。被打了個岔,他遲疑了下卻聽顏夫人又說道:“哎呀,卿兒臉色好差,還是多多休息罷,為娘就先回了。”說著半捂著嘴,斜睨了俞希一眼,舉步瑩瑩離開。
她是見好就收,刺激到了俞希似乎激怒了顏卿,再繼續待下去,只怕兒子會不顧面子的翻臉。
哎呀,孩子大了就是沒意思,小時候吃了鱉,他都不敢這般瞪她的。
顏夫人走到院門邊,鄧奉剛好回來,後者見到來人微愣了下,禮貌地鞠了鞠,喊道:“大夫人。”
她“嗯”了聲,瞳仁一轉,隨口說道:“卿兒似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