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持著手卷的周兄弟並未移動,叫道:“弘老,這小 子出語不遜,他來打聽七年前鎮北十七戶人家的事,相貌有點與正主兒相似,會不會是正主 兒的兄弟輩?休教他走了,可能從他身上找出些少線索來。”
弘老擋住姑娘的去路,沉靜地問:“小兄弟,你與那十七戶人家有何淵源?”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姑娘冷冷地問。
“小兄弟,咱們好好談,先別生氣,十七戶劫後餘生的人,咱們都詳加調查清楚了,希 望老弟坦誠相告,如真需要易某相助之處,願為老弟略盡棉薄,幸勿相瞞。”
姑娘心中一轉,說:“多年前,在下年紀尚幼,隨親友途經此地打尖,對侯馬鎮民風之 淳厚,印象甚深。此次再經此地,發覺鎮北已成瓦礫場,深感詫異,因此一時好奇,向鎮民 打聽其故,想不到貴同伴把在下騙來胡說八道,像在審問犯人,不知你們有何用意?”
“小老弟上次經過此地,年紀多大了?”
“在下年屆弱冠。”
“你年已弱冠?呵呵,別開玩笑好不?你最多不會超過十五歲。”
“信不信由你。”
“上次你在哪一家打尖?”
“在……在鎮北第六家。”
“他們的戶主姓甚名誰?”
“快十年了,誰還記得?”
姑娘到底年輕,而且除了知道柴哲的家世外,對侯馬鎮其他的人事地物毫無所知,怎經 得起一個老江湖的盤潔?三盤兩盤便露出了馬腳。
“小老弟,你既然如此地關心他們,可知對侯馬鎮印象極深,決不是十年前經過此地的 旅客。”弘老仍然和氣地說。
“我不明白你說這些話的用意何在。”她避重就輕地說。
“在下認為你是受人所託,前來打聽訊息的。”
“難道說,你是那次殺人放火的強盜不所?”
“你說是不是?是又如何?”
“如果是,在下要為枉死的人索回血債。”
“你為誰家索?”
“為所有的人。”
“好大的口氣。”
“是不是你們?”
“誰叫你來打聽的?小老弟,說實話。你,風塵滿身,曾經走過長途,但頭上的四平巾 末沾塵土。手上的長布卷,裡面藏了兵刃,不是劍便是鞭鐧。目光神意內斂,鬢豐如女流, 肌潤如玉,全無丈夫氣概,如果不是女人,便是修為所有成的內家高手。小老弟,說實話, 誰要你來的?你落腳在何處?有同伴麼?”
“在下拒絕答覆。”
“你如不答覆,咱們……”
“怎樣?”
“恐怕要得罪你了。”
姑娘徐徐舉步,冷笑道:“在下卻是不信。”
易弘尚未有所舉動,他身後的一個青年人搶出攔去路叱道:“站住!從實招來。”
姑娘冷冷一笑,不予理會,仍然向門外走,不閃不避地向青年人撞來
青年人勃然大怒,叉手向前迎,暗中運氣行功,隨時準備出手。
姑娘腳下不停,一步步向前闖。
接近了,青年人像門神般擋住了去路。
姑娘不能向對方懷裡撞,冷叱道:“讓開,閣下。”
青年人右手疾揚,劈面就是一耳光抽出。
姑娘左手的長布卷一拂,架住了來掌,右手疾揚,照青年人的腰帶中間來上一拳頭, “噗”一聲打了個結結實實,疾逾電閃。
“哎……”青年人大叫一聲,倒撞而出,“蓬”一聲背部撞在剛奔上接應的另一名同伴 懷裡,兩人皆立腳不牢,仰面便倒,跌成一堆。
易弘大驚,閃身攔住去路,變色大喝道:“閣下好重的拳勁,竟能擊散犬子的氣功,將 人擊退丈外,造詣之高深出人意料。閣下,通名。”
姑娘不理他,抖開布囊的一端,露出劍把,然後冷冷一笑,舉步前行。
內室的人全被驚動了,潮水般湧出。麻面大漢剛才被姑娘出言諷刺,本就憋了一肚子 火。衝出內堂門,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吼一聲,撈住門旁的一張長凳,衝上搶凳便猛掃姑娘 的腰背。
長凳這玩意相當霸道,是練武人必習的基本功夫,不怕刀砍劍劈槍挑,三五種兵刃近不 了身,四條腿卻是攻襲的利器,應付群毆極具威力,被擊中準爬不起來。
姑娘倏然回身,左手的劍鞘輕輕一搭,便毫不費力地搭住了兇猛掃來力道如山的長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