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杜七似是受到極大驚嚇般,連那隻模糊看得見陰影的臉龐,也在瞬間出現驚大的波動,顏色比那陰影還要暗上幾分,“他……就是他縱狗撕咬李公子,斷了李公子最後一絲生機;小人記得當時若非左公子他們一行趕得快,只怕李公子他的遺體都要被那條兇狠的狼狗撕咬得不成人形。”
東方語聽到這裡,櫻唇微揚,明亮眼眸也流轉出幾分淺淺揶揄的笑意,她略略扭頭,笑意盎然的樣子便清晰映落在鍾離昊眼裡。
鍾離昊無所謂地聳聳了聳肩,痞氣十足的娃娃臉仍舊一副恣意散慢,隨即懶洋洋還了一記意味莫名的眼神給那取笑他的少女。
不就是指證他縱狗行兇而已。
比起被人指證拿刀子殺人的罪名,這總還是輕了很多的。
“杜七,你可要看清楚了,堂上這兩人真的是你昨天所見對著李問均行兇的人嗎?”管正拿起驚堂木重重一拍,這一拍既有震懾人心的意味,也有提醒杜七的意思。
杜七在這一聲啪響裡,渾身都抖了抖,似乎是是十分懼於管正官威的樣子,他隨即撲一聲又跪了下去,頭仍舊垂得低到地面去,“大人,小人看得清清楚楚,小人當時從裡面往外看,正正看到了他們正面,就是這兩人害了李問均李公子,小人再確定不過。”
管正目光忽濺起一絲陰鷙不定的戾色瞟過東方語,道:“好,既然你指認了兇手,那你現在且起來站到一邊去。”
“東方語,根據杜七的供述,你就是殺害李問均的兇手,他剛才所說你昨天曾持著一封書信質問李問均,本官現在問你,那封書信現在何處?”
“你若老實將書信交出來,本官便省了讓人動手對你搜身的麻煩,你若不肯老實上交書信,那本官也只好公事公辦了。”
東方語垂下眼眸,眼底掩著一絲譏諷冷笑,慢悠悠道:“不知管大人昨日為何不在將我投進大牢的時候,就立刻讓人來搜我身上的證物?”
“這會聽了他的指控,才想起要蒐證物,大人還真是忙呀!”
忙得連頭頂上的烏紗都快不保了。
管正聽聞她懶洋洋諷刺的語調,臉色驟然變了數變,不過他很快又將心底的憤怒給壓了下去,目光陰惻惻中透著幾分莫測的詭異,道:“本官昨日之所以沒有讓人搜身,那是本官相信白世子他們,是他們力保你無辜,本官才不欲在定罪之前讓人做出搜身之舉,以免玷汙了你二小姐的名聲。”
“不過,眼下的情況不同,既然有人親眼看見你行兇,按照程式,你若乖乖合作,本官就免了搜身之舉;如若不然,那本官只能抱歉了。”
東方語聞言,在心下暗暗罵了一聲,管正這隻陰險的狐狸,倒懂得把握時機將墨白與風昱拖下水。
她微眯起眼眸,露出甜甜笑容,道:“管大人真是正直無私。”
“為了配合管大人你這位正直無私的好官,我自然不想勞煩大人。”少女涼涼一笑,已從身上掏出了她所接到的那封莫名其妙以羅媽媽作要脅的信。
她就不相信,這封信到了管正手裡,在眾目睽睽之下還能變成李問均寫給她的情書。
她在離開牢房的前一刻,還曾特意拿出來看過,上面字字句句仍是原來的字字句句,半字不變。
當然,她也等待著管正下令讓人給她搜身,不過,搜身她也不懼,她身上除了那封信外,可再沒有什麼紙質的東西。
管正接過信,飛快掃視起來。
然而,他臉上並沒有像她預期般出現驚愕的神色,反而一臉詭秘,雙目透著算計地瞟了她一眼。
這下,倒換東方語心裡愕然不解了。
她定睛往那封信望去,心裡突然起了一個荒謬而奇怪的念頭,難道——?
“東方語,我看你八成是上當了,你知不知道東晟皇族之中有一種能夠令字跡隱形的秘密藥水,只要將這種藥水混入墨汁當中,寫出來的字,一般人是看不出什麼異常來的。”
鍾離昊露出狐狸得逞的笑意,閃著晶石般晃眼的亮光盯著一臉驚愕的少女,心情大好繼續小聲解釋道:“可當有人拿著一張白紙覆在原來那張紙上面,放在燭火下烤一會,然後再看的話,藥水就會發揮作用,原來的字不會消失,但會印到那張白紙上,就像被人完全搬過去一樣,至於那些藥水發揮作用後所顯示的東西,內容大概會與原來的大相徑庭。”
“我敢肯定,現在管大人看到的那封信,絕對就是剛才那個杜七所供述的,所謂李問均寫給你的情書。”
這麼神奇的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