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卓長霸氣的身影將她密密籠罩,困在這方寸光影裡。
不動,如山!
她微昂圓潤精緻的下頜,目光幽遠如潺潺流水,冰涼細緻卻能在無聲無息間滲透萬物。
他氣勢高貴天成;她氣質輕靈飄逸。
這場沉默的彼望較量,沒有能誰折服誰。
良久,風絡掉開目光,飄過少女風姿綽約的倩影,落在桌上沉渣泛起的雲山霧松茶裡,薄薄嘴唇微微勾起一彎孤寂哀涼的弧度。
隱約明現的笑意,冰涼如臘月漸漸消融的雪水;那孤寂的弧度更似蔥煙籠罩下,朦朧幽遠青黛蒼鬱的山。
陡峭,高絕,孤冷,是它唯一留給世人可見的面目。
“小語,我對你的心意,千日如一,歡樂谷那一念,終生不絕。”風絡淡淡開口,聲音似乎也透著幾分遠山蒼黛飄忽的感覺,不似近在咫尺,反而更似相隔天涯。
少女晶亮如星眸的目光也移到了桌上那杯早冷透的雲山霧松茶,此刻,不飲,她卻似喝盡杯中苦澀的茶水一樣,滿腔滿喉都是苦澀而粗糙的味道。
“只要你今日留下一線,他日我必不負你;東晟這如畫江山,能與我並肩相攜,站在我身邊指點江山那個位置,必定為你而留。”
此刻的風絡,負手站立在這方寸之間,但眉宇間那份睥睨天下的霸氣卻流露著絕對的自信與篤定。
聞言,東方語心頭大震。
風絡這是在賄賂她對太后見死不救?
還是他篤定她可以救太后?卻威脅她不湧救?
他竟捨得拿後位來誘惑她!
那麼現在的太子妃尤如虹呢?難道他打算登基後廢了那個女人嗎?
風絡似乎能從她微微波動的眼神看透她的內心疑惑一樣。
淺笑,俊儔臉龐一瞬風華萬千,風絡轉眸安靜而平定地看著她。
他相信她會點頭的;這天下間,沒有人能拒絕登上高峰笑傲眾生的誘惑。
即使她特別,即使她嚮往自由,他相信她也同樣會點頭,站在最高峰,才能得到最大的自由,不是嗎?
東方語瞄風華萬千的俊儔臉龐,心下默默讚歎,這皇室優秀品種培育出來的苗子,就是不一樣,看風絡眼前這副自信流溢,信心滿懷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帝王的威嚴霸氣,氣勢令人折服。
可心思嘛!卻讓人不敢恭維!
“小語,你還不知道吧,她身體欠安,經常纏綿病榻;這天長日久下去,再健碩的身體也抵不起時光消磨,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東方語心下一驚;瞬間又生出陣陣寒意。
風絡連登基後怎麼處置尤如虹這個太子妃都已經想好了。
今天,她如果不答應他的要求,他是不是還要來一次江畔那樣的手段?或者乾脆將她殺人滅口,永遠留在這回廊暗牆後的雅室?
心事浮沉如煙,她早將這間雅室打量過一遍;除了他們進來那扇暗門,四下連一線縫隙也沒有。
她與風絡在這裡待了這麼久,她都有點擔心這室內的氧氣是不是快被他們耗光了。
常言道:識事務者為俊傑。
她不想做俊傑,她只是不想無端枉死在這而已。
尤其是因為風絡莫名其妙的理由與瘋狂的念頭,枉死在這太不值了。
少女抬眸,目光氤氳流淌著幾分暗含媚煙蔥籠的意味,她看定男子俊儔溫雅的臉龐,勾唇,嫣然笑起,聲音不同往日的清脆輕淺,低低中多了幾分溫軟嬌柔的魅惑。
“太子殿下,你說得對,御醫院那麼多有經驗的御醫都治不好太后,我一個無師無承的小丫頭,有什麼本事能治好太后呢?”
風絡聞言,心頭暗喜,但神色之間還微微透著幾分半信半疑的姿態。
幽深眸光微轉,凝落在少女風姿絕世的容顏上,微微生出幾分歡喜流光。
道:“小語說得對,不過你放心,即使你治不好太后,父皇也不會為難你的,畢竟眾御醫都沒辦法的事,他也不能強求你;就算萬一父皇要怪罪,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如此,甚好。”東方語涼涼勾唇,微微一笑,斂了眉,抑了眉宇風流神態,笑意如花裡,紅唇微啟,“那麼現在,我們可以出去了嗎?我擔心再耽擱下去,會惹人疑竇,到時終究不好。”
她說不好。
雖然模稜兩可,聽在風絡耳裡,他心裡卻立時湧起一陣甜蜜歡喜。
因為少女此際,已完全歸入他的陣營,她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