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命令,讓她去殺了東方語;萬一到時候事發,阿楚知道是她所為;豈不將她恨之入骨……。
這麼一想,皇后頓時渾身驚出一身冷汗;看皇帝的眼神越發帶著深深恨意。
可是,皇帝的命令,她無論如何是不能明著違背的。
想要打動他取消這個念頭,亦只怕比登天還難。
文秋鳳在心裡思來想去。
眼角不期然掠到壁上所掛的一斛琉璃玉珠;那玉珠色澤光潤,瑩瑩流動,就似情人一雙溫柔婉轉的眼睛。
她心中忽然一動;似是驀然想起,那個少女那一雙眼睛,也有這樣動人的神韻,那樣明淨澄澈的目光,似乎在你臉上一轉,便能將你心底那點陰暗汙垢看得透明。
是了,她雖然無法證實東方語就是梅約的女兒;可她相信;只要眼前這個男人認真看過那個少女那一雙眼睛,一定也會產生那樣的聯想。
想當年,他將梅約暗中拘禁了大半年,想必心裡對梅約是在乎的吧?
嗯,或許不是在乎;可他那種掠奪性的行徑,起碼也說明他對梅約有超強的佔有慾。
既然如此,他若知道那個少女就是梅約的女兒,他也就不會急著要讓那個少女去死了。
想到什麼可行之法;皇后那難展的愁眉終於重露朗朗晴天。
她淺笑,目光冷清而迷離,看皇帝的眼神似乎十分恭敬;可到底這種恭敬真有幾分,只有她心裡最清楚,“陛下,臣妾知道你不懼那萬里之外的一個武夫;也不懼蛟玥與東晟交惡;或起戰事;可萬一真是因為一個女人而引發兩國戰爭;這終於不是什麼美事;而且,你不是一心想讓太子日後成為蛟玥最完美的一代帝王嗎?”
“若是蛟玥與東晟交惡,甚至引起戰爭的話;他將來就算繼承皇位,也會被人詬病;這些陛下一定不會樂見吧?”
皇帝垂下眼皮,大概覺得睜著眼睛也十分耗費力氣,這會,只要是他覺得能夠節省氣力的事情,他都會毫不思索去做。
“你有什麼更好的主意就直說。”
不冷不熱的語氣,透著十足十的不耐與狂傲。
皇后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說話方式,不過連續不斷地聽這種聲調;任何人的心情都好不到哪去。
但是,她心情再不愉快,面對這個蛟玥手握生殺大權的男人;她依然會選擇隱藏自己最真實的情緒。
皇后微垂著頭,又緩緩笑了笑,而她的聲音更加溫柔了,“陛下,其實有件事;臣妾……,請陛下原諒臣妾的隱瞞;臣妾當年那樣做,也是因為太過在乎陛下你。”
皇帝皺眉,冷冷打斷她的含糊其辭,“你到底要說什麼?”
皇后將頭垂得極低,臉色似乎露著幾分小女兒嬌態的羞怯與不自在,她飛快地瞥了皇帝一眼,又低下頭,隱了眼裡閃動光芒,“不知陛下是否還記得十八年前,陛下曾經邂逅了一位十分特別的女子;那女子姓梅名約……”
皇后說到這,刻意的緩了聲音;目光鋥鋥地看著皇帝。
皇帝原本閉著眼睛;聽聞她這麼一問,才又微微睜開一條細縫,懶懶地瞟了她一眼,皺著眉頭,神態帶幾分迷糊的茫然,想了許久,才喃喃道:“十八年前?梅約?最近的事情朕都想不起來了,這麼遙遠的事情,朕怎麼可能還記得。”
皇后不以為然地一笑,柔聲道:“陛下,你不記得也沒關係;可臣妾卻忘不了她;她不但個性特別;為人也不同一般的閨閣女子;臣妾記得陛下當時認識她之後,似乎對她十分感興趣;後來還邀她到皇宮裡來小住。”
皇后又停頓了一下,眨著眼睛,流露出幾分耐人尋味的神色,淡淡瞄了眼皇帝,又含笑道:“這一住,便是八個多月……;當時臣妾與眾位妹妹只知道陛下結識了一位特別的女子;並不知道陛下對那位梅姑娘情有獨鍾;後來、後來,臣妾是無意中才撞到了梅姑娘所住的屋子去;臣妾聽她的意思,似乎是陛下有意留她在宮裡為妃;可她心在宮牆外……”
聽著皇后絮絮說起往事,皇帝那陰沉的臉色似乎更深了些,那雙黯淡的眼睛似乎還隱隱跳動著簇簇火焰。
皇后淡漠地瞟他一眼,又道:“臣妾擔心她若一直留在皇宮,陛下你遲早會將我們這些人都忘得一乾二淨;所以、所以當時臣妾、臣妾承認,其實是心裡妒忌她,就偷偷讓人領著她離開了皇宮。”
皇帝木然靠坐著,眼睛似乎已經停止了轉動;目光陰陰地跳著火焰,微弱卻極強烈地燒向皇后。
“臣妾今天向陛下坦誠這件往事;其實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