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可是,盞盞現在所做的事,跟想念朕,好似沒有什麼關係吧?”白景玄換了問題。木盞盞放下了手中的筆,反駁道:“這絕對是有關係的!”聽她說得如此肯定,白景玄便來了興趣,追問道:“哦,朕怎麼沒看出來?”木盞盞便解釋,“臣妾之前不是學過一段時間的繪畫麼,如今想念陛下了,便想著將陛下的樣子畫下來卻始終找不到那種感覺,正好陛下您過來了,便坐到床邊讓臣妾看著畫下唄。”白景玄失笑。木盞盞作了一個拜託的動作,小聲哀求道:“陛下……”自懷了身孕之後,便難得見到她這個樣子了,便允了她這話,依言坐到不遠處的床邊上,讓她看著畫。待白景玄坐好之後,木盞盞便提筆蘸了墨,開始細細在宣紙上描畫起來。剛開始的時候,幾乎是沒落下一筆,便要轉過頭去看白景玄一眼,後連落筆的速度漸漸快了起來,也不再去看他了。白景玄也是閒著無事,跟著她折騰,心裡卻是沒想過她能畫出什麼像樣的東西,特別在見過她在女紅一事上的天賦之後,想法更是堅定。幾乎是等了快一個時辰的時間,在白景玄都快要睡著了,木盞盞才放下了筆,轉過頭來看著他,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盞盞,畫好了便過來歇息吧。”若非是想著她這些日子多數時間都是躺在床上的,今日,白景玄是不會允許她站這麼長時間的。木盞盞點頭,聽話的走了過來坐到白景玄身邊,纖細的手指揪住了他的衣袖,滿含期望道:“陛下,您不去看看嗎?”又是這樣的表情,每做好一件事,只要她自己感覺還不錯,便想要得到別人的肯定。悲劇的是,這讓白景玄想到了之前的那奇葩的針線,以及那幾個完全變了樣子刺繡物品,卻終究不忍拒了她的請求,便起身挪步到她方才作畫的桌子旁邊,原本,白景玄只是想隨便看一下,然後再隨便找個優點,誇獎一下她。可是,視線落到桌上的畫作上時,卻露出了些許驚訝。木盞盞的畫,並不是大夏女子所追求的那種細緻華麗,對他整個人的描畫,只是簡單的幾筆而已,卻能隱隱感覺到,眉目間的那種氣勢。當然,這並不是讓他驚奇的地方,因為這整幅畫著墨最多的,並非是他這個人,而是背景。那分成了兩部分來描畫的背景,一個小,但筆墨濃重,另一個寬闊些,卻是墨色清淡。那簡約的輪廓,別人也許看不出來是什麼,白景玄作為帝王,卻是再清楚不過的。小的那個,是大夏的地圖,大的,則是整片大陸的輪廓。這樣三個簡單的畫面組合起來,卻是他自小便藏在心底的宏願,這些年來,也只與子軒一人說過。大陸和平了這麼多年,三國鼎立各自牽制。他以為,除了子軒,這世上,再難有人能讀懂他的野心,如今,便碰上這麼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屬於他的女人。白景玄猛地轉過頭去盯著木盞盞。
後者只是歪著頭看著他,問道:“陛下,是臣妾畫得不好嗎?”白景玄不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問道:“盞盞怎的會想著這麼畫,朕的臉可是都看不清呢?”木盞盞幾乎是脫口而出,“因為臣妾眼中的陛下,便是這個樣子的啊。之前在看《大陸通史》時,一時來了興趣,描繪了一下大陸的大約輪廓,不知怎的,卻是想起了陛下。於是今日動筆之時,便將它畫了進去。”聽了這話,白景玄心中卻是矛盾的,這樣的人才,能輕易看穿一個人,卻是女兒身,真是可惜……但卻有另外一種想法盤踞在腦中,若是她並非女兒身,也不託生在木家,那麼,這樣一個人,也不會如此純粹的,只屬於你一個人……“陛下?”木盞盞輕輕地喚他。白景玄便回神了,小心地將桌上的畫收拾好,拿在手裡,對木盞盞說,“盞盞早些歇息吧,朕明日再來看你。至於這畫,朕很喜歡,盞盞便送給朕吧。待改日有空了,朕再過來坐著,讓盞盞看著畫一幅。”說罷,不等木盞盞回話,便提步朝門外走去。看著白景玄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外,木盞盞才牽起唇角,無聲地笑了。像他這個年紀的男人,既退去了少年的衝動,也沒有上了年紀的人保守心理,他的野心,在這個時候,是最為強大的,縱觀前世幾千年的歷史,鮮少有皇帝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一個懂得男人心的女人,才更容易捕獲他的心。***********************************************************************88
當日夜裡,白景玄臥房的燈,亮了一夜。李德福候在殿外,望著被燭火照亮的窗戶,心中感慨萬千。他幾乎可以說是看著當今皇帝長大的,這麼多年來,也只見過他為一個女人,費了那麼多的心思。舞袖閣的那位主子,不知是積了幾世的福氣,才換來了,今生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