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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端王自文斕公主一事之後,在朝中已頗露頭角,女皇眼見著自己幼弟也用心朝事,心中自然歡喜,因此,對其倒也看重。而他本身,對駱垂綺也有幾分愛才之心,加之少年時期就對其父駱清晏甚為崇仰,孺慕之思稍加移情,便對她的承請放在心上,對於軍餉一案也使了幾分力。

相淵本以為事已妥當萬全,哪知道還會惹出這一段事來!心下暗惱,眼見著刑部的友人也暗示其見好就收,而自己女兒的姻緣卻還未著落,心頭更是煩躁,當下不由挾著舊日恩情硬逼著此番的副審從中出力。

這一下,刑部是為難了,因見著端王是初涉朝事,總有些欺人。那端王往常雖說只偏好書畫,對於他事一概不管。但這終究不過是韜晦之策,眼見著朝官欺他,便也惱了,由駱垂綺原本息事寧人的主意竟折至針鋒相對,直衝著相淵而去。

那軍餉一事,若說孫騏貪得有三分,那相淵也能得手兩分,這一轉一接中,哪裡還能幹淨得到哪兒去!端王即盯準了相淵,相淵一時也是防不勝防。

這下,相府也亂了。

相淵見著事態不妙,便思量著罷手,然而才勸了女兒不到兩句,女兒便冷聲哭了,先是埋怨:“既是爹爹不能,便早不該叫女兒存了那番心思!女兒如今滿心實意,只盼著爹爹成就女兒的姻緣,誰想如今竟反不成!這鴛鴦繡帕都已成了,女兒一生的愛戀姻緣也系在這上頭,此生不論生死,女兒心中是認這一個夫婿,再沒有其他男子!”

說罷,也不再多言,直接拿起一把剪子就要將自己頭髮鉸了,“既是此生再無姻緣,我不如出家做了姑子,青燈古佛也絕了這痴情冤孽!”

這一舉動嚇壞了相尚書,只唬得連連喚人奪下,再好言在旁輕輕相勸,見始終垂淚無語,沒個轉寰,相淵也只好長嘆一聲,“唉!生得這麼一個女兒,竟是我相淵一輩子的剋星!罷了罷了……既然你非得嫁這麼一個郎君,那我問你一句話,你若應了,往後好生好死都不要哭回孃家來,若應不下,那也甭再想那個孫永航,正經另尋一個人嫁了!”

相柔姬聽得這樣說,忙止了哭聲,“什麼話?”

相淵瞅了她一眼,嘆聲道:“人家本有妻房,我現是拿勢逼嫁,你若非嫁那孫永航不可,往後入了孫府,全府之人對你不待見,可忍得起?”

柔姬聽得一怔,隨即輕聲道:“女兒心中只這麼一個孫永航,只要能嫁得良人,任什麼委屈也受得。”

“……唉,也罷!既是如此,爹爹少不得也將施施手段,定叫你了卻心願!”說罷,相淵長嘆一聲,也不再多話,轉身離去,步出玄關時,回頭瞧了一眼發著怔的愛女,忍不住低嘆,“兒女自有兒女福,做爹爹的,也只到這兒了。”

回至書齋,相淵沉吟良久,提筆疾書一封,及至蓋了印信,他又是一頓。

端王經了文斕公主這一事,才不過初入朝堂。然而這韜晦之計,顯見得其城府之深。只是這在相淵這樣的老臣眼中仍是不夠瞧的,那端王雖是仗著女皇疼愛幼弟的維護,但畢竟經驗尚淺,更何況,在此番剷除文斕公主一事上,信王老成持重,態度觀望,原本沒有什麼,可有了個端王做比,信王心中自然有隙。而信王顯見也不希望其在朝中之威還有端王能分得去……

思及此,相淵便沉聲喚來了下人,“將這封信送去信王府。”

“是。”下人應聲而去。

事兒鬧大了,漸漸已成二王的相爭,孫騏一見如此更是心中發寒,萬沒料到竟會涉入此間。二王一個是女皇的胞兄,一個是女皇的幼弟,任是哪個都貼心貼骨;再者,文斕才去,雖是叛亂有因,但畢竟是刃上皇族,女皇顧及輿情,也根本不會動到二王中的任何一個,左右不過就找個替死鬼。

這替死鬼會是誰,孫騏還看得分明,這一鬧可真把性命給搭上了。因此,他也越發逼著孫永航迎娶;老太太的話他也不顧了;大房族長有言在先,他孫騏只當自己要分出這個家,便索性一概拋了不聽,只拿永航夫婦逼成。

駱垂綺處境更險,心中也日夜愁苦。想著曾在文斕公主一事上出力相助的朝官,但人家原是看在老爺子的分上,如今人已沒了,又加之是這等私事,他們又如何會管?就算管了,想必也只想大事化小,棄車保帥了;想著端王不過初涉朝事,威信不足,經驗不足。然而此時此際,她除了能依靠有些交情的端王,竟還能依靠誰呢?

孫永航這幾日也是萬分辛苦,一邊是父母的日夜相逼,一邊是妻子身心俱苦的委屈,一邊又還在朝中四處奔走。然而於此際,舊時與孫家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