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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我立時直了直身子 若是小郭此行,認識了黃蟬,或是那位黃老太,那也不失是收穫。

可是接下來,小郭的話,卻令我大失所望。他道:“那是一個叫宋自然的建築師。”

我嘆了一聲:“人去樓空了,他還在那屋子中幹嗎?”

此言一出,小郭以極度怪異的目光,望定了我,過了好一會,才道:“你怎麼知道 人去樓空。他終日都在醉鄉中,口中唸唸有詞,說來說去,就是‘人去樓空’或類似的話。”

我心中暗罵了一聲“可惡” 這也是我憎厭黃蟬和她的同類的原因之一,那一類人,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可以無所不為,可以肆無忌憚地去傷害他人,甚至禍及無辜。

像宋自然,好好的生活,就由於黃蟬要利用他,而被破壞無遺,變成了終日在醉鄉自怨自艾了。

我伸手在小郭的面前晃了晃:“你以為我為什麼叫你去查那屋子的?那個宋自然 ”

接著,我就把宋自然和那屋子發生關係的經過,以及我推斷的黃蟬的特殊身分,向小郭說了一遍。

小郭這個人,能在他的偵探業務上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是有道理的 他永遠有接受任何挑戰的勇氣。要是換了別人,一聽得對方來頭如此之大,一定來不及打退堂鼓了。

可是,小郭在聽我敘述時,一面頻頻吸氣,而且現出驚懼的神情。但等我講完之後,他卻一挺胸,伸手在心口上拍了幾下 並非表示勇氣,而是在叫自己不要害怕,而他說的話卻與他的神態相反:“好,既然事關如此高階的情報人員,我更要把這屋子的秘密找出來,你再給我三天。”

那令我很感動,我拍著他的肩頭:“小心點,在那種地方,如果你啷噹入獄,不但我救不了你,你也有可能永遠在人間消失。”

小郭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他想了一想:“衛,你為什麼拒絕和黃蟬見面?一見了她,她必然會向你和盤托出那屋子的秘密。”

我早料到他必有此一問,所以立刻回答:“若是這樣,怎顯得出你我的手段?主動或被動,你選擇哪一樣?”

小郭豪氣干雲:“說得好!”

他用力一揮手,大踏步走了出去。在他走了之後,我一面喝酒,一面心中在想,宋自然在黃蟬的心目之中,已成了沒有利用價值的了(利用過,失敗了),為什麼還允許他住在那屋子中?

黃蟬當然不會和宋自然談戀愛,可是宋自然卻已一頭栽了進去,難以自拔了,有什麼方法,可以先把宋自然拉出來呢?

我想到了宋自然的姐姐,溫寶裕的母親,這位大胖女人,有著唯我獨尊的自信,由她出馬,是不是可以令宋自然迷途知返呢?

可是我才想了一想,眼前就浮現出溫媽媽在那珍罕無比的屋子中,大吵大鬧的情形,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想派溫寶裕去,又怕他不知天高地厚,會闖大禍,想來想去,只好先等小郭三天再說。青年人失戀之初,終日以酒澆愁,是普遍現象,絕少人因此會蹉跎終生的,似乎不必過慮了。

我沒有等足三天,第二天,就有一個信差,給我送來了一隻大信封,信封上除了我的名字之外,還有一個“郭”字。

我一看,那是小郭給我送資料來了,急不及待開啟,厚厚的一疊檔案,有古有今,略微一翻,就令我喜出望外,小郭雖然不在,但我也不禁一掌拍在桌上,脫口而出:“小郭,你真行!”

那一疊資料,全是有關那屋子的,而且有很多還是原始資料,真不知小郭是怎麼找得來的。

如果把所有資料原文照抄,那是很沉悶的,當天,我花了足足一個下午把所有資料看完,經過了歸納組織之後,對那屋子的來龍去脈,就有了相當程度的瞭解,由我摘要覆述出來,就有趣得多。

資料的完整性,很是叫人難以想像,它們之中,甚至包括了當年運輸木料、交割貨物的單據在內,年份最早的是一張建造者收到木商交來“上好檀木柱,每根長六尺,徑六寸,共六十六根正”的收條,日期寫的是:“至正九年元月初九”。

同樣的收據或相類似的檔案,共有超過十件 這些檔案的本身,已是罕有之至的文物,經我手的當然全是影印件,原件不知藏在什麼博物館中,我一面看,一面又不住稱讚小郭,連這種資料都找得到,真是神通廣大之極。

在那類檔案上,都有蓋印,印長方形,刻的都是蒙古文字,在印旁,也有花押,看來也是蒙古文(蒙古人的簽名)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