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著急了,說:“你就別生氣了,好嗎,我這兒有的是事情要忙的。”“那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了,難道你不讓我生氣我就不生氣了?漢人有句老話,說,別人殺了你,你不用生氣,但是別人要是罵你,你就非生氣不可。”
布泰有一次在書房裡屋聽見皇太極把范文程的一句漢話用滿語解釋給豪格聽,她就記了個大概,如今現學現賣還覺得自己挺有學問的。多爾袞聽她這麼亂解釋就樂了,下意識的用漢語說:“那叫‘士可殺不可辱’好不好。”布泰立馬上前揪住多爾袞的衣領說:“你這個混球!又在嘰裡咕嚕的說什麼?”“漢話,我說的是漢話,讚歎你有學問。”“鬼才信你。”布泰說罷,轉身要走,突然看見面前多爾袞的馬,眼前一亮。
多爾袞正在著急,卻看見布泰突然停下腳步,轉回來燦爛無比的衝他傻笑,“你要幹什麼?”“我都生了這麼長時間的氣了,你想讓我消氣,是不是要,嘻嘻。”布泰拿眼睛瞄了一瞄多爾袞的馬。多爾袞一下就洩氣了,小心翼翼的說:“布泰,這馬是汗王賜的,轉送他人恐怕不好吧。要不,我給你找它三五匹上好的馬,明天給你送去?”
布泰馬上收起笑容,杏眼圓睜,憤憤地說:“不捨得就直說唄,還說什麼汗王賜的,你渾身上下有哪樣東西不是你父汗給的?你以後就好好和你的馬玩吧,少來找我。”多爾袞心中叫苦連連,沒想到這布泰來盛京還不到一年,就已經學會恩威並用,恃美行兇了,這以後那還了得?
這時隨從又催多爾袞,多爾袞無奈,回身摸了摸馬的鬃毛,馬兒通人性一般的蹭著多爾袞的手掌,多爾袞狠下心來,抓起韁繩遞給布泰說:“以後好好照看它,要是讓我知道你餓到它了,我肯定罵你罵得比上次還難聽。”布泰迫不及待的點頭,伸手接了韁繩,她的手碰了他的手,不過布泰一向不介意這些。
多爾袞滿意的笑了,贈馬割愛的失落一掃而光,他低聲對布泰說:“手這麼涼,我給你暖暖。”多爾袞雙手把布泰的手合在掌中,好在有多爾袞的馬擋著,他們倆帶來的下人在後面也看不見這些。
布泰從小長在草原,好馬騎了不少,可是這樣的馬布泰從沒見過。跑起來飛快,坐在上面又極穩,只覺得兩翼生風,一眨眼就跑出幾百步。布泰高高興興的牽著馬回了府,在後院餵馬時,正巧哲哲看見了,連忙過來問,“十四阿哥的馬怎麼會在咱們家。”“這馬現在是我的了,多爾袞把它給我了。”布泰得意地說。
“怎麼可能,你知道嗎,這馬渾身潔白,只有四蹄是黑色的,當年被獻給汗王時,大汗連稱這是神駒,多爾袞為了能得到這匹馬苦學了整整一年漢文,汗王才把這馬賞賜給他。”布泰詫異,就把原委道給哲哲聽,哲哲聽後很生氣,嚴厲的說:“你們叔嫂天天在林子裡面打獵,這種事好說不好聽,以後再也不許去了,貝勒爺要是知道了,還不打斷你的腿!”“貝勒早就知道了,也沒說什麼。”哲哲聞言一時語塞。
之後和好如初的布泰和多爾袞還是隔三差五的出城玩,哲哲根本管不住,心中焦急無比。前線來的戰報讓盛京陰雲密佈,初春的生機在低沉的氣氛下顯得怪異混亂。在寧遠守軍紅衣大炮的攻擊下,後金軍隊損失慘重,努爾哈赤身受炮傷,萬般無奈,只得班師回朝。
努爾哈赤一生英明卻敗在了袁崇煥一個進士出身的文官手上,不禁氣苦,對人說:“我自用兵以來,四十餘年,沒有能莊嚴不屈的,袁崇煥,他是個什麼人啊,怎麼能做到如此?”
皇太極回城後一面忙著處理戰後傷亡的事宜,一面立即著手組織人制造紅衣大炮,哲哲得空就字斟句酌的對皇太極說,多爾袞把汗王賜他的馬給了布泰,布泰心無城府只知一味貪玩,但是這樣不合適,哲哲自己管不了布泰,布泰最聽貝勒的了,希望皇太極出面管管,他們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皇太極聽完,沉思片刻道:“哲哲,如若我有一件我們都非常喜歡的東西,你會一而再再而三,不依不饒的從我手中搶去嗎?”哲哲想也沒想的說:“自然不會,貝勒喜愛的東西,哲哲盡心維護還不能夠呢,怎麼會去搶?”
皇太極點頭,一臉的瞭然於心,說,“那就是了,他們倆啊,有一個一廂情願了,另一個又那麼倔強,所以啊,不用擔心,出不了什麼大事。我要是去管,那就小題大做了,恐怕還適得其反了呢!”哲哲想了想,隨後恍然大悟的看了眼自己的夫君,沒有說話。
第八章 夏日生春情
春末夏初,皇太極忙得焦頭爛額,布泰一個人在書房拿著筆在紙上亂畫,窗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