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是幫她解脫,你也看到了,她最後那副鬼樣子,一定連她自己都不願意看,這般拖著……令全家都痛苦不堪,我不過是想成全她!她應該感謝我!”
“筠溪……”
“我和墨臺是真心相愛,她不該從中阻礙的。”
林頡皺起眉,卻是直直戳破:“封墨臺要真有擔當,早就該提出娶你,而非一拖再拖……”
“不,你不知道,墨臺有多為難,他要顧慮姐姐的病體,生怕貿然提出解除婚約會令姐姐受到刺激,就比如我,即便墨臺愛得是我,卻還得忍受她的幻想,要接受她和墨臺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辛苦……”
宋筠溪的絮絮反駁令林頡陷入沉默,看著她神情裡的異樣,突然累極。從她得了香料調配閔香起便註定是錯了,而今他受噩夢困擾,而這人……
“那封墨臺待你好麼?”
宋筠溪的聲音戛然而止,宛若被刺痛般睜大了眼眸,竟是無法作答。
林頡卻是不察,“活著的人就好好活著罷,你如今懷著孩子,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差人來就是,就不必親自——”話還沒落,他從觀音像上移開目光卻看見宋筠溪驀然伸手從腰腹抽出了一樣物件,如遭雷擊。
宋筠溪淚流滿面:“林頡哥哥,我是找你來救命的。”
“你……你怎敢……”林頡看著那縫製精緻仔細的棉包竟是一點沒察覺,“那封家……”
“封家無人知曉!”宋筠溪神情一厲,默默將那棉包重新戴了回去,未免萬一她幾乎縫製了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力圖逼真,絕不讓人瞧出好歹來。待仔細繫好帶子,她抹去眼淚,直直凝向林頡,“若是封家知曉,我必死無疑。”
林頡震撼不已,如何都不能相信眼前這一幕,只覺得她是瘋了。
“你且可當我是瘋了罷。”宋筠溪慘然一笑,襯著面上縱著的淚痕甚是扭曲,“這事只有你能幫我,也只有你能救我的命……”
“這……你要怎麼救!”林頡氣憤顫抖,“你這是自尋死路!”
宋筠溪屏息一瞬,神情篤定地將心中計劃道出,“同墨蘭那樁一樣,只消提早做安排,穩婆我已聯絡,你再幫我尋一名與我產期相同的有孕婦人,將孩子替了棉包即可!”
“別說玩笑話了,這怎可能!”林頡斷然喝道,兩冊額際突突跳,實在是接受無能。
“前朝還有狸貓換太子,怎不可能!”宋筠溪凌厲反駁,倏然又露出哀慼之色,“你知道為了這孩子我吃了多少苦麼,可偏偏,偏偏就是造化弄人,大夫診斷我不會再有孩子,你可知我有多大壓力。封墨臺在外面養著一名賤婢,那賤婢懷了他的孩子,我能怎麼辦,林頡哥哥,我該怎麼辦……”
宋筠溪柔弱的身子宛若承受不住崩潰大哭。
林頡猛地一拳砸在了桌上,卻是無從置評,他以為她得到了幸福,卻沒想……
宋筠溪哭了良久,又默默直起了身子,定定凝向他啞著嗓子道:“林頡哥哥,求求你,只要你能救我,以後就是讓我做什麼都願意!”一面說著,一面走近,雙眼紅腫著帶著祈求與蠱惑意味,“你不是喜歡我麼,怎麼忍心眼睜睜看著我死,幫幫我,好不好……”
林頡緊繃了身子,未料到她會有這舉動,震驚之餘竟忘了推開,反被她握住手縮短距離,往臉上胡亂吻了上來。
“宋筠溪你這下賤的蕩婦——!”伴隨著砰的一聲拳頭砸在牆壁上的嗡嗡巨顫,從壁畫掉落的偌大孔洞處露出封墨臺鐵青的面龐,青筋暴突,睚眥欲裂。
除卻封墨臺,實則隔壁房裡還站了不少。張氏愕然的神情轉為嫌惡,而林夫人站在沈如意身邊臉色亦是一片深沉。沈如意就站在有些開裂的牆體旁,在封墨臺的後方不遠衝大驚失色到忘記反應的宋筠溪笑了笑。
林頡先一步回神將她勾著自己的胳膊拂開,後者不設防,也因太過震驚,竟是踉蹌撞了花盆架子,上面不知是哪個朝代的青花瓷器落地應聲而裂,刺耳響聲迴盪,仿若在她耳邊劃拉開,再無法質疑眼前這一幕是假象。
“夫君……你怎麼會在這!”宋筠溪震驚之下連聲音都變了調,拉拔細長,刮擦耳膜。她又慌張退了兩步正正踩在碎片上,重心不穩跌倒之際還是林頡伸手扶了一把。
“姦夫淫婦!”封墨臺當即從隔壁衝入了書房,摸了身上,卻是發現佩劍已除,神情兇狠地隨手抄起另一瓷瓶擺設朝林頡砸去。
宋筠溪哪見過封墨臺如此慍怒模樣,忙一把甩開了林頡攙扶自己的手,撲上前去,卻不料被封墨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