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議會對神秘墓穴不肯死心,現在正在籌備下一次的遠航。和全島之力,也不過剛剛夠下一次的遠航。可那墓穴才勘了八成,我估計至少還要往返三次,這些錢……只靠馬家的碼頭運轉貨物,和商業協會交易,週轉不靈且遠遠不足。未來,開銷的地方還多著。”
符寶兒低下頭。
做賊去偷盜那些值錢財物,然後拿去明王城賣掉,換來錢財給島上用度——這個主意不可謂不精。
他不反感這個建議,因為許多價值連城的珍品,都是從鳳凰王朝流傳出來的。他們這些後裔,沒光明正大要回來,只是藉著用用而已,難道還說不過去嗎?
符寶兒是符家四子,非長非幼,繼承家業輪不到他,天生的能力善於自保、隱藏氣息,加上他為人低調,不喜出風頭,能忍得住寂寞,可能也是最合適做這件事的人了。
“我以為你成了島主,不會贊同家族議會瘋狂……哦,他們的舉動。”
東家的東陵山上,葬著的多少衣冠冢,都是死在那個神秘墓穴的先祖?而現在,東祁已經成為一島之主,可以走堂堂正正的陽關大道,為何還要支援那個註定會傷筋動骨、死去很多人的決議?耗費錢財不說,那個墓穴究竟是什麼,對東陳島到底有多大作用,誰也無法肯定?
東祁的明朗俊逸,在陽光下非常的醒目。他淡笑,只是笑容中也有一絲黯淡,“你忘了古訓?永遠不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集靈臺不過是個木偶,由上面的人擺弄,太乙道門——喜歡故弄玄虛,而神宗,左右搖擺,根本靠不住的。不做兩手準備怎麼行?老一輩的人,畢竟是老了,只能靠我們。”
符寶兒便沉默了,隔了一會兒,默默點頭,眉眼中染著淡淡愁緒,像春水中的點點浮萍,“好吧,我同意了。”
“那,你也該知道,島上丟不起這個臉面,所以,在你離開的同時,對外宣稱,你重病、或者已然病死,反正你自小不喜歡熱鬧,留心你的人不多。過兩年,你容貌大變了,別人想認,也認不得了。
記住,如果你在作……的時候,被人發現了,絕對不可以承認你的身份——只能是神偷的徒弟,孤兒,或者你編好的其他身份,最好是獨來獨往的盜賊!”
符寶兒頓時明白了東祁的意思。
從今往後,他將獨立一個人行動!東陳島的人,沒有必要,也不會聯絡他!
驟然聽聞,符寶兒沒有遠離家門的難過,也沒有孤立無援的痛苦,而是從內心之中泛起了一點點……欣喜。
他是真的快活啊!
從小,他就有些格格不入——和身邊的兄弟姐妹比較起來,他太軟,太柔,太好欺負,可實際呢,出生不到十個月,他血脈流傳的先祖神通就已經覺醒了長大的十多年裡,智商超出同齡人十幾倍,太過聰明的他,哪裡找得到有共同語言的人?
他也早看出東陳島人的本性,明明是惶惶不可終日的喪家之犬,朝不保夕的,卻偏偏裝出一副自大的這也瞧不起、那也瞧不起的樣子,用自大自戀來掩飾內心的自卑、害怕。
他遺世獨立,對未來的“鳳朝復辟”抱著冷靜的態度,卻不能推卸身為符家的嫡子的責任。
出去做賊,名聲上不好聽了些,可是,這是他唯一能報效父母生養之恩,且能讓他自由的在外生活,不受島上的氣氛所影響的方法了!
符寶兒深深的看了一眼東祁,對對方,很難不生出“知己”的心思。
用桃溪誘惑那些世家千金,分化戰營,再用喜歡獨處的自己去盜寶,賺的金錢。兩件事,都符合島上的利益,同時,也讓執行任務的人,發揮最大的功用。東祁他,真是太會用人了!
東祁悄然無聲的走進麟趾殿的暗殿內。
如同一個盒子的低矮殿堂滿是秋後初冬的肅冷靜謐。頭頂一盞青銅蓮花六分燈,一張長長的黑木矮几上放著兩杯如水晶般透明的杯子,裡面倒了一些鮮紅如血液的酒液。
一個白髮垂腰,連眉毛都垂了下來的老人盤膝坐著,他的對面,是一個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美好男子。
東祁雖然俊美,比起他來,至少差了兩截。
一為容貌,一為氣度。
“辦完了事情?”
那人的聲音也是好聽的,明明懾人的威嚴不容褻瀆,可是卻顯得親切無比。
東祁在他面前,顯得小孩子一般——也確是從孩提時候就認得此人了。
從見到這人的第一面起,東祁就決定向他的一言一行、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