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只是暫時的,希望殿下能笑到最後。”
月罌眉梢輕挑,偏頭睨著她皮笑肉不笑的側臉,有些反胃。她實在討厭這種陰陽怪氣的對話,但無奈自己不能做什麼,只得笑說道,
“彼此彼此。”說完提步進了內室。
涑南王臉色即刻陰沉,陰鬱的眸子中充斥著兇殘,她推開殿門走了出去,眼見著門外候著的楚揚等人,鼻子哼了一聲,大步流星地下了臺階,在幾個諂媚大臣的簇擁下,先後離去。
蘭心殿中燻著上好的香料,花香瀰漫,這些味道交雜在一起,濃郁得有些嗆人。月罌微蹙了眉,先前來過幾次蘭心殿,裡面從未焚過這麼多香料,只是清淡淡的一種,此時的情況實在有些怪異。
進了內室之後,便看到南宮熙蘭正闔眸躺在床上,床下半跪著一個丫鬟,正為她擦著手臂。
丫鬟聽到聲響,回眸看去,忙放下手中軟巾,向月罌行了禮。
月罌看了看她,正是常年跟著南宮熙蘭的小荷,前陣子自己還嚇唬過她。走到床邊,見南宮熙蘭面色有些病態,緊緊闔著眼,嘴唇輕抿,仍在熟睡。於是向小荷問道,
“我母后究竟怎麼了?”
“回殿下,前不久陛下與三公主在御花園中的涼亭閒談,將奴婢們留在亭外,沒過多久,女皇就忽然暈倒,等奴婢們到了近前,陛下已經人事不省,這才直接抬回了蘭心殿。”小荷俯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回答。
經過上次發生的事之後,整個蘭心殿的丫鬟們再見到月罌都是小心謹慎、膽戰心驚,生怕哪句話惹惱了她,到時候小命就不保了。
月罌本不喜歡用身份壓人,但無奈這些丫鬟實在是欺軟怕硬,不採取些手段,很難在宮中立威,因此對待她們也沒有往日的和藹。聞言點了點頭,又問,
“太醫怎麼說?”
“回殿下,太醫說陛下脈象混亂,氣血不穩,症狀實在罕見。他們已經開了些調和氣血的藥材,想要觀察一陣。”
“這些日子,母后可曾醒過?”
小荷搖了搖頭,又答道,
“不曾醒來,不過太醫今日說,陛下的血氣已經平穩下來,脈象也恢復了正常,想必這幾日快醒了。”
月罌輕抿了唇,揮手示意小荷退下,自己則坐在床沿上,眸子閃閃爍爍,慢慢地分析著眼下情勢。
看來一定是南宮緋雪從中做了什麼手腳,只是沒有證據。如果她沒猜錯,這次事件肯定與換魂有關,而且慕恆與南宮緋雪的關係絕對匪淺,想到那日在百花樓中看見慕恆與一個紅衣女子一同進出,那女人實在眼熟,此時便猜到她一定是南宮緋雪了。
但她不清楚的是,如果慕恆將母后的魂魄給了南宮緋雪,她為什麼要換到這幅軀殼中。按理說,她與涑南王都惦記著女皇之位,如果趁機篡位,不是要強過讓南宮熙蘭復活嗎?
謎團一個個的浮現,又一個個地被她想通,但唯有最後一點,一直在腦海中起起伏伏,解不出來。月罌伸手摸了摸床上女人的臉,眸子裡極為複雜,看樣子一定要等她醒來才會得知一切,那魂魄是否換了回來。
月罌坐在床邊,又等了一陣,可南宮熙蘭還是沒有醒來的徵兆。只得起身出去,吩咐小荷照看好她,如果有什麼異常,儘快來賞月殿稟報自己。
小荷連連應下,又恭順地送月罌出去,關上房門之後,臉上已沒了先前那般溫順,反而漾起一抹算計與興奮。
月罌到了殿外,說是南宮熙蘭病情輕了許多,不過仍需要靜養,讓眾人先回去候著。一旦女皇醒來,會派人通知她們。眾臣聽她這麼一說,這才紛紛起身離去。
眾人都離開之後,月罌又讓楚揚派人回園子告訴慕離,自己要在宮中住上幾日,等南宮熙蘭醒來再做決定,她則帶著婉兒一路回到賞月殿。
接下來的幾天,月罌白天在蘭心殿陪著依舊沉睡的南宮熙蘭,順便處理著大臣們呈上的奏摺。她前陣子也曾上殿議事,聽過許多朝中之事以及全國各地的情況,如今看奏摺也不費力。
透過幾日的分析,她忽然有種感覺,南月國的內政像是有很大的問題。表面上看,各行各業幾十年如一日,沒有太大的變化,可實質上卻沒表面那般平穩。農業上,許多地方久旱無雨,導致莊稼顆粒無收,國家卻很少補給;商業上,朝中大臣中飽私囊,壟斷經濟,導致國庫一直虧空;軍事上,這些年一直沒有徵兵,只是守著城門,不擴張任何領土。
月罌微微蹙眉,看樣子,這假女皇在位的時候,完全是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