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陸秀夫揹著小皇帝趙昺跳海,南宋滅亡。
特別要指出的是,端掉金國和南宋的元將是漢人,軍隊也以漢人為主。成吉思汗攻滅諸國最盛時,手下蒙古軍隊也只有十來萬。蒙古人西征東討,衝殺奮戰的多是被征服各族的“僱傭兵”。忽必烈獲取汗位後,手下真正的蒙古族兵將也只有六七萬人,其數十萬大軍,大部分以漢軍為主。可以想見,蒙古人在成吉思汗歸西時,整個民族的總人數不過一百萬,兵士的數量僅僅佔總人口十分之一左右。就靠這十來萬人,蒙古鐵騎橫行天下,稱霸歐亞,建立起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龐大帝國,不得不讓後人拍案稱奇。
經濟危機下的煌煌帝國(1)
——斂財三賊臣:阿合馬、盧世榮、桑哥
泰極否來。南宋政權終得消滅,但支撐大元帝國駭人軍事行動的財源日漸枯竭。在年近古稀的肥胖帝王忽必烈眼中,誰能為帝國搜刮更多的金錢,誰就是真正的“忠臣”。
1279年,元朝大軍把南宋送進墳墓的同時,它自身千瘡百孔的財政問題,也更顯突出。
忽必烈像忽必烈當王子時代及治國早期,對儒生比較親近。1242年,漢族和尚海雲禪師攜弟子劉秉忠至漠北。忽必烈召見二人,問:“佛法中,有安天下之法否?”海雲禪師回答:“宜於天下大賢碩儒中,求問古今治亂興亡之事。”忽必烈很高興,遂留劉秉忠於身邊為參謀。劉秉忠雖釋門中人,卻通《易經》、儒術、天文,至於地理、律歷等等,無一不精。這樣的人才,深為忽必烈所喜。同年,漢族儒士趙璧、王鶚等紛紛加入忽必烈幕府,為他宣講《孝經》、《書經》等經書。特別是王鶚,乃被蒙古所滅金朝的末代狀元,飽學碩儒,道德文章,皆有所觀。青壯年時代的忽必烈很用功,常聽王鶚授業至夜深,感慨說:“我雖未能即行汝言,安知異日不能行之耶!”可見,拳拳向儒之心,是忽必烈當時真實狀態。1252年,從前仕金的漢族士大夫張德輝、元好問二人覲進忽必烈,奉請他為“儒教大宗師”,作為“黃金家族”的重要成員,忽必烈“悅而受之”。這一舉動有兩種意義:其一,蒙古貴族首次顯現出對儒家思想的真誠嚮往;其二,儒士文人渴求蒙古貴族的政治保護。而後,姚樞、竇默、許衡等漢人儒士也入忽必烈藩邸,成為這位蒙古王爺手下得力的參謀顧問班子。1260年,忽必烈稱帝於開平,漢族謀士,特別是劉秉忠,出力尤多。無論是典章、制度、開國國號、都城興建、官制章服、朝儀禮制,均肇自這位亦儒亦釋亦道的漢族文士。當然,開國之時在“庶務”方面出力最多的,還有日後因親家李璮造反被處死的漢人儒士王文統,“凡民間差發、宣課鹽鐵等事,一委(王)文統裁處。”可見,無論是“上層建築”還是“經濟基礎”,大元朝廷的儒家印記相當明顯。
為了使得以儒治國的政治方針得到貫徹和延續,忽必烈在培養接班人方面也下了很大功夫。七八歲開始,忽必烈的獨生子真金即接受儒學教育。十歲時,漢族大儒王恂又被忽必烈派去教授真金的學業。王恂不僅向真金灌輸儒家傳統經書,也向他宣講“善惡得失”和亡遼亡金的歷史教訓等“深切世用”的“案例”。少年時代所受的教育,是人生最重要的教育,這養成了日後皇太子真金純粹的儒家理念,使他成為大元朝廷“儒臣”派的當然代表。忽必烈出於切實考慮,對於蒙古貴族後裔的儒家教育也狠抓不放鬆。1265年,蒙古貴族安童(木華黎四世孫)得任中書右丞相,忽必烈便派大儒許衡為安童之師,由此,安童日後也成為“儒臣”派的中堅分子。所以說,大元朝廷中的儒臣派,不僅僅是亡遼亡金亡宋的漢族知識分子,還包括真金這樣的“儲君”以及安童等蒙古勳貴。
忽必烈對儒臣特別是漢人臣士的信任危機,隨著1262年山東李璮之亂的爆發而點燃。與李璮有姻親關係的王文統被殺後,不少儒臣也受到牽連。驚惶之下,漢人將領史天澤也被迫交出兵權。由此,忽必烈心中對漢人、儒士的不信任感日益加劇。同時,由於滅宋戰爭以及對付西北蒙古宗室王爺的挑釁,忽必烈的銀庫日益枯竭。打仗要花錢,平亂要花錢,拉攏蒙古貴族血親所支出的大筆賞賜也要花錢,因此,“財臣”日漸任用,阿合馬等色目人因能夠為忽必烈斂財,日漸得到寵遇,這些人也成為忽必烈平衡朝臣活動權力的有力砝碼。特別是隨著南宋的滅亡,大元已無任何真正有力的敵對勢力,儒士不再具有昔日的重要性,黃金白銀,成為忽必烈最大的心頭渴戀。所以,阿合馬、盧世榮、桑哥三個斂財高手,陸續成為忽必烈的寵臣,為害二十餘年,搜刮財賦,橫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