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捨不得碰一下,她紫鵑憑什麼!
我把巧月從地上扶起來,嘆息道:“把眼淚擦擦,看著你哭我心裡也跟著難受,如果你現在是嚷嚷著要我幫你報仇,我反倒會覺得好受些。”
“小姐,奴婢不哭了。”巧月拭著頰邊淚,抽泣著。
“好了,我知道了。”我托起巧月的下邊,審視她紅腫的半邊的臉,皺起了眉頭。紫鵑下的手還真重。
我走到櫥櫃邊,開啟櫃門,從抽屜裡取出散瘀活血的藥,遞給巧月。“回房去上個藥,然後就待在府裡不要隨我出去了。”
巧月接過藥罐,聽到我的話卻急忙搖頭:“奴婢不能一個人待在府裡,夫人吩咐奴婢要照顧好小姐,奴婢一定要跟著小姐去的。”
心知在照顧服侍我這件事上,巧月的態度可以說堅持得近乎執拗,想要說服她基本是不可的,我遲疑片刻,終是點頭道:“那好吧,你快去上藥,等我回來咱們就出門。”
“小姐,您要去哪兒……”巧月伸手拉住我,眼底浮現出不安的怯懼。“您不會是去四小姐那兒吧……”
紫鵑是完顏琇的丫鬟,說到底,不過就是個丫鬟,我現在好歹是完顏家的三小姐,完顏府的主子,憑我的身份,想要教訓一個丫鬟還不容易?可是,我動了紫鵑就意味著我是不給完顏琇面子,畢竟打狗還要看主人了不是?
巧月的顧慮我是明白的,她不想我為了一件小事而與完顏琇起正面的衝突,到時要是鬧到完顏老爺那裡,依著完顏老爺對完顏琇的寵愛程度,說不準吃虧的人還是我。可是,正是出於巧月的這份體貼和為我著想的心思,我更不能讓她白白捱打,我是巧月的主子,我不護著她,還能指望誰來護著她?
我拍拍巧月的手,笑慰道:“當然不是,我去找她做什麼?”一不能打,二不能罵的,我找她有什麼用?最多她讓紫鵑給巧月道個歉,還能怎麼樣?打都打了,道歉又有什麼用?況且我並不認為紫鵑的道歉裡能有多少誠意,不過,若是能讓巧月一巴掌打回去,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放心——”我移開巧月緊揪我衣服袖子的雙手,就差沒對天發誓了。“我不會去找四妹的,你上完藥,把該帶的東西都備齊,我一回來咱們就走。”
 ;。。。 ; ; 一早起來,天陰沉沉的。
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猛地灌進肺裡,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搓搓手,我加快前行的步伐。
穿過僻靜的小徑,我在一幢貼著梅蘭窗花的大屋前停下,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撲面而來的熱氣稍稍喚醒凍得有些麻木的知覺——北京城的冬天比我想象的要寒冷。
“額娘醒了沒有?”我解下大氅交給蓉姑,壓低聲音問道。
蓉姑接過大氅,將我迎了進去。“夫人醒很久了,正等著小姐呢。”
我點點頭,掀開簾子步入內室,深茶色的床簾下,完顏夫人肩披襖衣靠坐在床上,她見我走了進來,憔悴的病容露出一抹慈愛的微笑。
前些天,完顏夫人感染了風寒,病得臥床不起,我一日三省,每天都會定時來問安探望。
我在床榻邊坐下,伸手替完顏夫人攏高棉被,關切地問道:“額娘今天覺得好些了麼?”
大夫說完顏夫人得的不過是普通的風寒,這種小病對常人而言吃幾貼藥,休息幾天便能痊癒得差不多,但是完顏夫人本就體質孱弱,再加上當年因為完顏珣走失,完顏夫人傷心過度,哭壞了身子,才會一病不起。
“只要有珣兒來看我,我就什麼病都沒了。”完顏夫人執起我的手,愛憐地撫著我的手背,話語裡盈滿疼愛。
我淺淺一笑,內心不禁動容。
“那額娘可要快點好起來,女兒還想多孝敬孝敬您。”完顏夫人待我的真情實意,我感懷於胸,要說這完顏府裡有誰是真真切切歡迎我的到來,真心接納我,給予我無私寵愛的,恐怕只有完顏夫人了。
“東西都準備好了?”完顏夫人問。
“嗯。”我點頭。“等看過額娘,我和巧月就要出門了。”
那日,十四阿哥臨走時,我推說鄂託死的時候自己年紀尚小,記不清楚,請他幫我打聽鄂託死後葬在哪兒。鄂託是珣玉的養父,我覺得自己有義務去祭掃一下。
“唉……”完顏夫人輕嘆。“鄂託家把你養大,於情於理我都是該親自去祭拜的,可我這病偏偏來的不是……咳咳咳……”完顏夫人話未說完,捂著胸口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