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髮髻,換上最美麗的衣裝,塗上最鮮豔的胭脂,愛情不在了,我還擁有女人的尊嚴傲骨,十四葬送了我的愛情,那麼,就讓我親手把這一切做一個了斷。
拉開門,警覺的侍衛伸手攔住我的去路。
“福晉。”
門口兩邊除了侍衛,連高安也在。呵,這麼大的排場,是怕我到婚禮上鬧,給尊貴的十四爺丟面子嗎?
“高安,叫他們讓開。”我說。
不,我不會那麼傻,我的尊嚴不允許我做出這種無濟於事的潑婦行徑。
“福晉,您這是何苦……”高安露出為難的神色。
“高安,你若是還把我當成福晉,這個家的主子,就叫他們讓開。”
高安看了看我,沉沉嘆息一聲,示意侍衛退到兩邊,給我讓出路。
天邊的落日映紅了天空,將皇子府籠罩在一片深沉的暮色之中。
歡慶的喜樂,隆隆的炮竹,觸目皆是的喜紅,多麼令人熟悉的畫面,只是如今,新郎仍是那尊貴無雙的十四皇子,而與他比翼成雙的女人已不再是我。
大廳裡喜氣洋溢,坐滿了觀禮的賓客,新娘的轎子已經抬到了門口。
娶側福晉雖為納側室,但是除了服輿冠制低嫡福晉一等外,其他的婚禮程式都是比照迎娶正室的儀式來進行的。射煞過後,蓋著紅蓋頭的新娘由喜娘攙扶出轎門,然後跨過馬鞍和火盆,交到十四手中。
看著十四牽過新娘纖細的玉手,我,現身於門外。
大廳裡驟地一靜,嗩吶鼓樂停了,人聲也悄寂了起來。
被紅蓋頭矇住視線的新娘微微動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四周怎麼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直視著十四,對於我的出現,他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也就是這麼短短一剎那的目光交匯,他旋即把視線移開了。
呵,我原來是那麼地不受歡迎,我的丈夫連正眼看我一眼都已覺得嫌棄。
“抱歉,我來晚了。”
我扯出一抹笑容,對屋內的賓客們嫣然微笑,昂首挺胸走進屋內,在正首為嫡福晉預留的位子坐下。
喜樂又重新奏響,熱鬧歡騰,十四皇子迎娶側福晉,愛新覺羅皇室又多了一段御賜的美滿姻緣。
 ;。。。 ; ; 巧月是個善良忠厚的女子,這些年來,她用心服侍我,把我照顧得很好,雖然她幾經推辭,說要一輩子留在我身邊伺候我,但是就憑著她對我這份忠誠不二的心,我又如何能不多為她考慮呢?
皇家不是一個好地方,平平淡淡地過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夫妻倆扶持到老,這才是最真實的。
順手拿起一顆梨子,放在手裡把玩,我不禁失笑。像削梨這種事,我有多久沒有做過了呢?
以前在洗衣房是沒有條件,飯都吃不飽了,何談水果。後來進了完顏家,凡事都有巧月替我打點,我要吃什麼東西,她都會幫我預備好,我只要等著張嘴吃就好。嫁了人之後,皇子府裡奴僕成群,削水果這樣的事就更不用我親自動手了。
心念一動,我拿起桌上的小刀,在梨子的尾端輕割一刀,然後貼著果肉轉動刀刃,一圈,兩圈,果皮順著刀刃成條落下,沒有斷開,粗細也還算均勻。儘管久未操練,但我削水果的技術還不算退步很多。
刀刃在梨身上順暢遊走,果皮一圈一圈剝落,宛如人生的腳步,從開始到結束,循此往復,不停輪迴,一圈又一圈,不知何時才會是盡頭……
“嘶——”一個不留神,鋒利的刀尖割破了壓按住果皮的左手拇指,猛然的吃痛讓我雙手不由自主地一顫。
刀,從右手滑落,掉落到地面,發出“哐嘡”的脆響。
可是,痛的不僅僅是我的拇指,一道紅痕赫然劃過我的左腕,顏色霎時轉深,冒出紅色的液體。
“你在幹什麼!”
手腕猛地被人攫住,我抬頭,望進十四驚恐的眼眸。
他的手掌覆蓋住我腕間的傷口,然而鮮紅的液體還是不斷地往外湧,滲出指縫,染紅了他的手指。
血,誰的血?
“都站著做什麼,快去請太醫,快去!”十四對聞聲趕來的僕役怒吼。
透過他的肩膀,我看見四阿哥和五阿哥站在不遠處,五阿哥目瞪口呆地看著我,而四阿哥死死盯住我的手腕,臉色已經慘白得沒了血色。
我訥訥地調回目光,看向腕間。
血,我的血。
十四一把橫抱起我,眼神狂亂,快速往內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