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高升難改討好自作聰明:“等他回來……”
裴炎頂過去,不悅地道:“天后向你說過容他再回來麼?”
施榮華忙調解:“這不是肉骨頭,你插什麼嘴。裴相爺已識天機,望求指明我們迷津。”
“是啊,”裴炎好似為難地:“天后只說了讓他在途中經風浪,闖險灘,順其自然……”
“自生自滅?”施榮華有意猜測。
“還是你頭腦靈活,有幾分聰明。”裴炎表揚了。
施榮華獻媚地問:“裴相爺有何高招?”
“天后有旨,暫且將你二位升遷……”裴炎將他二人招攏,竊竊私語後遣去他二人。
鏡頭升起仰視金鋼的怒目下,裴炎跪下乞求:“佛呀,並非我口是心非,實在是王勃比我有才,他目如炬火洞察人心胸。我若不讓他先自身自滅,一旦他成了武后心腹必成為這羅剎女手中除奸的寶劍。我必定早晚死在他君臣利刃之下……”他站起來怒目兇過金鋼:“朝堂是戰場……想活痛快就得不怕死。”
說書人:果然不出他所料,最終這奸臣還是被武后藉故—斬了!
嘉陵江畔,秦嶺群山層層疊疊,巍峨綿延,嘉陵江水浩浩蕩蕩,激流奔騰,濁浪排空。江岸上幾個詩友在柳蔭下斟酒送別。
詩友甲捧酒吟念:“
江畔無盛宴,惜別斟醇酒。”
詩友乙捧杯高舉:“
垂柳守激浪,何日系歸舟?”
王勃飲罷酒,又有源源而來送別的文人雅士。王勃舉杯施禮,悽愴吟詩:“
觀闕長安近,江山蜀路賒。
客行復朝夕,無處是鄉家。”
被王勃治過病的父老鄉親,攜兒馱女,抬酒捧香,敬酒叩別將他團團圍住。王勃含淚連連暢飲老幼婦孺捧上的餞行酒。
施榮華與潘高升匆匆趕來,擠開眾人。
施榮華親切地:“子安賢弟,有緣自有天作美,不料我倆要與尊駕同船共濟了。”
王勃疑問:“你們?……二位哪裡去?”
潘高升揚揚得意:“算不得調任升遷……”
“也是奉命當差,身有公務下洪州,正好同上一條船,同流入川江,一同飽覽三峽風光。”
王勃厭煩地:“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是庶民不敢高攀,怎上得你們的官船。”
“川江多險灘,三峽藏暗礁。民間小船難抗激浪狂濤呀。”施榮華頗似真誠關懷。
王勃冷冷地說:“死已無緣,生有何患!”
潘高升實在蹩不住了:“你呀,不死在刀下,難道你要死在水中啊!……”
施榮華攔住潘高升:“出門圖吉利,莫說喪氣話!”
潘高升直捅地:“你的書籍行李,已經下了我們官船了,走吧!”他上前來拖王勃。
“你們是來押解我的吧!”王勃嚴峻地問。
潘高升:“不不,那有這樣高等級的押解。”
施榮華笑著施壓:“裴相國有指示,要我二人遵天后旨意,峽江同舟,要關懷賢弟的安全。”
“請請,請”潘高升又拉又拖。
王勃當著眾人難以翻臉,無可奈何只得搖搖頭被他們前讓後推走向官船,立於船頭向一群依依不捨的父老鄉親,詩書友人們頻頻招手。
船去人散,靈娟揹包裹急急趕來,向船埠閒人問話。答話者遙指江上,高山峽江急流奔騰,點點船舟隱入山川中。遠遠傳來嘉陵江號子:
喲嗬喲嗬,喲嗬!
喲嗬喲喲嗬,喲喲嗬——!
峽江無情哪瀉喲急流,
心隨喲那個惡浪來追飛舟。
妹子喂一步哪來喲晚了,
望山喲那個望水來
山山水水都是愁。
十二峰前盼哪神女喲;
保佑我哥子喂,保佑我哥子喲
平安直抵那個鸚鵡洲。
喲嗬喲嗬,喲嗬,
喲嗬喲喲嗬,喲喲嗬——!
驚濤狂呼哪駭浪喲吼,
心隨喲那個激流來不回頭。
妹子喂輕舟哪快喲如飛,
望山喲那個望水來
山山水水都是愁。
十二峰前盼哪神女喲;
保佑我哥子喂,保佑我哥子喲
平安直達那個黃鶴樓。
歌聲中疊映:嘉陵江景色,大小船隻迎激流、衝惡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