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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即登樓走上閣去。

閣內憨兒正與書僮抱琴在整理書架、書桌。憨兒見了王勃,迎過來說:“公子,這裡真清靜。哦,他叫抱琴,是我的忘年之交。”

“忘年之交?”王勃樂了:“你也有了忘年之交。”

憨兒宣告:“我比他大八歲,我和他已經是八拜之交,結拜的義兄弟了。我是他的乾哥哥!”

王勃笑道:“好,你總算當上乾哥哥,今後要互相關照,這一兩銀子,去給你乾弟弟買件衣服,算我的賀禮。”

憨兒接過銀子高興地拉著抱琴:“走,我們逛大街去。”

他二人下樓正遇見薛華,抱琴欲言:“少爺!”

薛華笑了:“我知道,這裡二兩銀是我的賀禮,你們哥兒倆去逛街吧!”

憨兒與抱琴攜手雀躍而去。

杜微伴王勃在閣上圍著環廊四下觀望。鳴翠閣在縣衙後花園的後方。閣後一道圍牆依山而築,從閣上看去,隔牆也是一座花園。園內有一股清泉曲曲流入一泓碧池中。只是那花園荒蕪雜草叢生,花卉紛亂,一大片茂密的竹林,濃綠沉沉,給荒園更添了一種陰森森的氣氛。

王勃似自言自語:“嗨,果然是吃人的老虎不露牙,這薛縣令叔侄一俗一雅,看起來都文質彬彬的。杜兄,長孫駙馬真正是被這個縣太爺活活打死的。”

杜微怯怯地說:“我也是貶到劍閣才聽人說的。唉!這裡是個變相的監獄呀!”

王勃笑道:“我們都見過了,與朝堂相比還是這個監獄來得幽雅清靜。”

杜微輕輕地說:“有人說劍閣縣衙就是閻王殿,冤死的人不少啊!”

王勃坦然地:“京都更是個枉死城,昏君只要昏一昏頭,全國冤死屈煞的人,閻王爺也計算不清!”

“小心!”杜微嚇壞了:“你還是那個大嗓門,須防隔牆有耳。”指指閣下。

閣下仰慕王勃的薛華,無意聽見,為避嫌退回到室內。

王勃笑道:“你也還是那樣膽小怕事。一死無大難,怕什麼?”

杜微笑了:“你光棍一條死了沒有人哭,我可還有妻兒老小啊!”

王勃同意了:“是啊,人生難免一死,怕的就是鈍刀子割肉,活罪難受啊!”

薛華在樓下,不自禁嘆了口氣;“唉!”他又自覺地立刻躲回房中,關上門。

“樓下有人!”王勃警惕地。

杜微提醒:“別忘了閻王離不開森羅殿,人間處處藏小鬼呀!”

閣上紅燭高燒,一陣鬨笑聲中王勃手拿書卷指著經典駁經典,盧照鄰拍案辯斥,粗聲大氣吼不停,杜微輕描淡寫談高論,邵大震痛心疾首吐妙言。憨兒和抱琴為他們上點心,篩熱茶。四個人各抒己見談笑生風。

盧照鄰笑罵道:“我若是秦始皇,先將王勃的詩賦怪論全燒了,然後將你們三個大逆不道敢批經忘典的文人全活埋了!”

王勃笑道:“你呀焚書坑儒不管用了,如今爭鳴何止百家,我們更是些已經不怕死,敢於罵閻羅的人。”

邵大震笑道:“屎坷郎莫要笑臭蟲,我們都把屈原的文章當飯撐飽了,吐出來的不是離騷是牢騷。”

杜微提醒說“對對,不要在子安賢弟的鳴翠閣上,百家爭鳴紙上談兵了。”

盧照鄰自我訕笑道:“是啊,秀才造反沒有兵權,只能是胡扯蛋!”

邵大震笑道:“這裡是品茶,不是酒,你呀不要借茶裝醉又胡說八道了。”

杜微調停道:“諸位都是淪落人,牢騷可發不可吼。已經夜深人靜了。”指指樓下:“人不怕吵,鬼怕吵;不要擾得鬼不安寧抱怨人啊!”

樓下薛華擁被而坐,聞樓上談話,對孤燈蹙眉,輾轉不安,起身在室內徘徊踱步。

邵大震故意危言聳聽:“……聽說這花園裡不潔靜,常有鬼魅孤仙出沒。”

窗外傳來遠遠狗吠,更夫敲更,一陣風吹得室內燭火搖曳。

盧照鄰也作談鬼色變:“瞧瞧深更半夜,秋風颯颯,這月黑風高多暗鬼,子安哪,你孤身隻影,在這望鄉閣上,不要人鬼不分,被鬼迷了心竅啊!”

王勃笑道:“有道是邪不壓正,你醉話裡說過多遍,見怪不怪,其怪自敗。若真有鬼,我到真想見活鬼呢。”

盧照鄰也笑了:“你真的不怕鬼?”

“怕鬼?”王勃傲然笑道:“我敢鬼打架,他打死我,我也成了鬼;我把鬼揍死了,鬼變不成人,連鬼也做不了。”

憨兒和抱琴喊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