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看孟扶搖,他用這一招在無數高手手上逃生,前幾天連個頂級高手都因此被他逃脫。
然後他覺得戲耍夠了,準備逃之夭夭。
再次一伏時突然看見一雙靴子。
淡紫銀雲紋,垂一截同色袍角,在風中悠悠的蕩。
馭狼男子素來以機變見長,看見這雙靴子貼這麼近立知不好,還想再使自己的異術,不知怎的身子一伏間卻再也使不出。
而面前靴子突然輕輕一踢。
看起來也不怎麼快,也不怎麼猛,馭狼男子偌大的身子卻立刻被毫無抗拒的踢起,在半空劃過一條瘦長的線,落入好整以暇等著的孟扶搖手中。
拎著男子衣領,孟扶搖晃啊晃,笑:“可逮到你這土撥鼠。”
那人的頭卻突然懸空扭了過來,夜色下一張平平板板沒有輪廓的白慘慘的長臉,乍一看見,鬼似的嚇人一跳。
隨即他眉毛鼻子眼晴突然都垂了下來。
像是被火烤著的蠟人在融化一般,所有的五官一瞬間都在向下塌陷,一張臉突然就橫七豎八不成個模樣。
孟扶搖這回真的被這詭異的臉嚇了一跳,優惚間好像自己拎著一個癟了氣的氣球或是隻是一層畫皮,說不出的噁心,趕緊往地上一扔。
那人一件衣服一般軟塌塌往地下一疊,沒了動靜。
“死了?”孟扶搖皺眉,“我什麼都沒做,也看著他沒有服毒自殺,怎麼就死了。”
“好像是魂術的一種。”長孫無極走過來,“扶風異術中有一種魂術,或者術士分魂於死人之屍,操縱他們行事;或者術士以異法採人之魂控制,一旦發現不對,可在千里之外掐滅那縷生魂,只是不知道這到底是哪一種了。”
孟扶搖用腳踢開那具皮囊,回身看自己的護衛已經砍瓜切菜般解決了那批膽大包天挑釁的牧民,正呼嘯著馳來包圍住了那一批來歷怪異的人,然而那些人看見馭狼男子之死,便彷彿得了通知一般,一個翻身無聲無息栽倒,將自己解決得乾脆利落。
剩下的那些狼已經不足為慮,交給三百精銳解決,孟扶搖不甚滿意的看著一地屍體,喃喃道:“這些是什麼人?看起來完全是有組織有紀律有秩序的地下殺手幫啊……”
雲痕走過來,身後還跟著一群這個部落的男女老少,領頭的滿面皺紋的老人深深彎腰單手撫胸:“感謝布和大魚神!感謝神的使者光降救我全族!”
孟扶搖望天……大魚神……她堂堂大宛女帝,現在成了一條魚的屬下了……
扶風三大族內各種分支部族多如牛毛,各自有各自的信仰,圖騰有蛇有兔有魚有狗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物事,據說甚至還有馬桶的,如今淪落為一條魚的使者還算好的,總比馬桶好。
孟陛下一向不耐煩迎來送往,把說客氣話的事交給長孫無極,自己拉著雲痕去一邊咬耳朵:“你怎麼在這裡?”
雲痕微笑著道:“何止是我?這裡還有你一個熟人。”他帶著孟扶搖鑽入一個帳篷,昏黃蠟燭下,地氈上躺著一個人,一個當地少女正守在那人身邊,用一雙驚惶的眼眸的望著帳外,看見雲痕進來頓時神色一喜,目光亮亮的在他身上移不開去。
孟扶搖竊笑,心想莫不是雲痕的桃花?哎呀少數民族妹妹好生甜美,雲家公子真有豔福,正要調笑幾句,眼光落到氈上那人身上,頓時蹦了起來。
雅蘭珠!
“……珠珠?”孟扶搖瞪大眼睛,結結巴巴的道,“珠珠怎麼會在這裡?”
珠珠不是在大瀚麼?她還去信通知姚迅過來時記得問珠珠一聲要不要回家,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她湊過身去看雅蘭珠,見她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卻沒什麼不對勁,但是沒道理吵成這樣都不醒,出了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雲痕皺眉看著雅蘭珠,“五天前我在扶風和大宛的邊境遇見她,當時她看起來趕路十分急迫,說了沒幾句話,她突然便倒下來,只來得及和我說一句話,請我想辦法送她回發羌王城。”
“然後你們被追殺?”
雲痕猶豫了一下道:“也不能完全這麼說……我們一路過來,其實看見很多部落被毀,看起來並不像是追殺我們的,但是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尋找追殺我們順便毀了部落。”
孟扶搖看看雲痕臉色,一伸手搭上他腕脈,雲痕要讓開,孟扶搖已經縮回手,皺眉道:“你身上新傷舊傷,最早的傷根本不是五天前的,還有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你到底遇上了什麼事?”
她目光在雲痕臉上身上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