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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那韓伯滿面春風,滔滔不絕。只在那兒跟計軟講有孩兒的好處來,倒似是有意的,受人囑託了一般:“夫人,這沒有泥孩兒,那拿了銀子就買得出來,可要要個養老送終的孩兒,由你黃金堆垛;也買不出。你跟大官人目下雖然快樂,可要是到老沒個兒女,設或三病四痛,沒個貼體親人,那時要茶無茶,要飯沒飯,豈不是是活受地獄,倒要比那做了惡事遭了惡報下輩子作牛馬都要難受!”

“你看我家的,自上次在白衣賜子觀音殿上誠心禱告了一番,這一回來,不生則矣,一生生了倆,還是一男一女,你說可不妙得緊!夫人這親來了,大官人也親來了,可見誠心,回頭你倆一努力生出仨來都跟吹口氣兒一般容易!”

又道:“大官人這歷盡苦辛,勤勤懇懇,到今日也是家給人足了,自當並荷甘美。但人生於天地之間,不盡於忠,當完其孝。大官人百行固優,然而不孝有三,無後最大!不過在大官人和夫人,年輕力壯,正是誕子嗣的好時期,不怕不怕!”

趙大賴聽了此言,在計軟有所反應之前已回道:“多謝韓伯愛我,這句句正說中我心,只望著此次回去,能順利誕下子嗣。便安妥了我心內一項大事了。”

計軟心裡冷哼了一聲,面露不屑。

那韓伯又興致勃勃的跟趙大賴低了聲道:“看看大官人的身板兒,那壓根就不是誕不出子嗣的,依我這兒有一個法兒,是一個老太醫說與我的,就在夫人來月事前的十四五天,大官人在她那肚子後面熱騰騰的溺個幾回,還怕孩兒不出來?”

雖壓低了聲,可船艙這麼大的空間,又不是聽不見,計軟心裡厭煩至極,聽的噁心,面一變,豁然起身道:“這艙裡悶,我出去透口氣兒!”

趙大賴諒她是聽見了,才不好意思要出去的,這讀書人家的女子跟市井的女子就在這處不一樣,聽不得人說那粗言俗語,叫住了她:“你給我回來!外面都是湖,你又不會游泳,萬一不小心掉進去了沒個人救你!你安生的坐過來吃茶!”

那韓伯也道:“這艙裡是通氣的,我看著並不憋悶,大概是夫人呆的心裡悶了,夫人權且坐一會兒,吃盞茶,待你吃完這船也就到岸了。要看風景待到岸邊了再看不遲。”

計軟要氣死了,看誰都心裡煩,正想不聽,連那韓嬸兒都道:“茶我已給你倒好了,妹子過來吃一盞吧。我們說回閒話你也就不悶了。”

計軟不好拂了眾人面子,只好又轉回身。

趙大賴看著她走回來,道:“你一個娘兒們,不知這江湖險惡,你須跟緊在老子身邊,寸步不離方是正理,不然你被那心懷不軌的賊人瞧見了,把你綁成了粽子祭給屈大夫!就有你哭的了。”

幾人都笑了。獨計軟面沉著,握緊了手掌。坐了下來。

計軟坐了一會兒,平了平氣,抬手拎起茶壺倒了一盞茶,遞給韓伯:“今日初次見面,我以茶代酒敬韓伯一杯吧,祝我們日後能相處融洽,相得益彰,使鋪子日益興隆,日進斗金。”

韓伯一時有點迷惑遲鈍,計軟又示意了下,韓伯才接過茶。

趙大賴但見韓伯疑惑,看了看計軟,才看向韓伯解釋道:“忘了跟你說,我這內人也頗識得說寫算,她又在家呆的無聊,想做些事,日後你便把賬薄交給她管吧。”

這韓伯臉頓時有點變,自然是不悅,這韓伯為人如何:人性本虛飄,言過其實,巧於詞色,善於言談。許人錢,如捉影捕風;騙人財,如探囊取物。

趙大賴本不識字,更不識得賬目,這韓伯本心裡大喜,以為這鋪子不還讓他為所欲為?他從中攬些出來哪個知道?因此知道趙大賴要找主管時,就一直暗暗從中作梗。此刻聽聞讓一個女人來當主管,先是不可思議,然後是濃濃的不悅。第一時間就要抗拒。可待轉念一想,一個娘兒們,還能翻出天來,又沒經驗,即便她會寫算,又對那市價商場知道多少,又會多少,他只要一糊弄,把東西悄悄一改,便能把她矇蔽了去。她一個深閨婦人又知道什麼?到時候不但不是對手,反是能幫他遮掩的幫手了,這樣豈不比他費心費力的阻撓趙大賴要省勁兒的多!

立時歡從額角眉尖出,喜向腮邊笑臉生,心裡大喜,舉了那個杯盞道:“看看,都把我一時驚傻了,夫人真是個女中豪傑,巾幗英雄,我也是在這市井上混了多年了,就沒見過女人會做這事的,我明日便把賬薄交給夫人。夫人可一一細查清楚。我早就跟大官人建議說要找個主管,不然瓜田李下我這個當夥計的也不好做,容易讓人議論,如今由夫人來做也是了了我一樁心願了。真個是感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