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街坊之間的熱門話題,而比之坊間的議論紛紛,朝中卻十分平靜,同僚即便與蕭頌見面也不過是互相一拱手,道一句恭喜。出現這種情形,一是因為太夫人剛剛過世,蕭頌尚在孝期之中,大家不便上門恭賀;二是因為朝中所有人都明白,無緣無故的被授以爵位,隨後定然有比爵位更重的擔子需要擔著,而大多數人是寧願立功受封,也不願意接這種沒有底的活兒。
因此蕭頌府上都還算清靜。
冉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趁著這個時間,找劉青松一起配了許多藥。
劉青松本身便是學中醫的,因此在中醫術、配中藥方面比冉顏更強一些,兩人呆在藥房裡搗鼓了一天,配出各式各樣的迷藥、幻藥、毒藥,並在當日分發給府中的護衛,為次日晚上去公主別院搜人做好充分準備。
第三日一早,蕭頌便以孝期靜心為由,帶著冉顏住到了東郊的莊子上,等三十六日的孝期一過,才正式回官署視事。
這兩日對於冉顏來說實在考驗意志,昨天全部精力都用在配藥上,尚且覺得度日如年,今天這樣無所事事的呆在莊子上,更時時刻刻如坐針氈,再加上夏日炎熱,被磨破的大腿正在癒合,又癢又疼,惹人心煩意亂。
直到傍晚涼風習習,冉顏才安下心來,換上胡裝,準備隨著護衛一起去尋冉雲生。
院中,蕭頌一襲素衣坐在一株香樟樹下煮茶,他剛硬的線條在此刻顯得很是柔和,墨髮披散,在背後用黑色帛帶鬆鬆結起,修長的手指握白玉匙,分外好看,這一身的素雅與他身後一叢梔子花相映,成為一幅淡雅閒適的畫面。比之平時氣場壓人的模樣,更加能夠凸顯他俊美的容貌,安安靜靜的樣子,很是吸引人。倘若不是冉顏已經很瞭解他,定然不知道這個人正在生氣。
從冉顏確定要親自去找冉雲生,蕭頌再三勸阻無果,兩人便一直互相不搭理,直到現在,蕭頌也沒有絲毫管她的意思。
冉顏站在廊下看了許久,夜幕漸漸降臨,快要接近出發的時間,冉顏也越來越冷靜。她知道蕭頌不讓她去,是為了她好,但冉顏心內的弦已經繃到最緊,倘若今晚再沒有冉雲生的訊息,她保不準自己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夫君。”冉顏下了走廊,在他身側跪坐下來。
蕭頌動作一頓,回頭見她一身利落的男裝,宛如一個冷然絕美的少年郎,伸手幫她理了理有些不整的衣襟,“我家阿顏做什麼樣的打扮都好看。”
“你不生氣了?”冉顏捉住他的手,問道。
蕭頌微微一笑,語氣裡苦著點無奈,“倘若我說還生氣,你會不去麼?”
冉顏緩緩搖頭。
“既然生氣也無濟於事,又何必在這個時候給你添不痛快。”蕭頌直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溫聲道,“阿顏,我等你平安回來。”
有如此美男子如此溫柔的放下這句話,怎麼好不平安回來?
蕭頌不能親自去公主別院,縱然是在郊外,卻還是在長安範圍,蕭頌被封侯之後,定然有很多人惦記著聖上封侯背後的目的,因此必有眼線盯著他,冉顏要從這府裡出去,必然需要蕭頌親自去轉移那些眼線的注意力。
冉顏的心柔軟下來,伸手圈住他的頸,給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吻。
蕭頌揉了揉她的發,“去吧,我已經通知白義在外面接應你。”
“原來你早就答應我去了,卻還跟我黑臉。”冉顏皺眉道。
“我這也是無奈之舉,夫人萬萬要放在心上。”蕭頌笑道,他動作頓了一下,聞見鍋裡濃濃的茶香,不禁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臀,“壞了我一鍋好茶!”
“待我找回十哥,讓他賠給你便是,我十哥是有錢人。”冉顏跳開去,朝他燦然一笑,順著小徑匆匆跑開。
蕭頌愣了片刻,修長的手指撫上方才被冉顏吻過的唇,面上綻放一抹柔和的笑意,更平添幾分姿容。
他招來晚綠收掉茶具,站起身撫了撫衣袍,徑直往馬廄走去。
冉顏雖然比蕭頌早走一步,卻在內門道附近侯了一會兒,待蕭頌騎馬出府之後,才在扮作小廝的模樣與返回長安的蕭府僕婢一併出了府。
約莫走了兩盞茶的時間,白義過來接應。兩人從一片林子中穿過,騎馬走了一會兒,冉顏便看見上次參加貴女聚會的程府莊子,那裡的一大片梅園很好認。
從程府莊子向南約有十一二里路,四周的樹木越來越茂盛,到最後四周又已是密林。
白義已經在此處觀察了半個多月,將附近的情況都摸了個遍,入林子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