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有更多的自治權,如果貴國不願意冒險和犧牲本國的利益去實現此事,那就應該支援我國,即便不支援,也不應該橫加干涉。”
顧維鈞感嘆一聲,道:“說這些自以為是的話有什麼意義呢?現在的情況是很簡單的,在日本承諾遵守現狀的情況下,談判是可以進行的。只是如何談論出最終的處置方式而已,如果日本決議要改變現狀,談判就沒有任何意義可言。”
牧野身顯自認為他已經是大日本帝國中最為理智的人。也和法西斯軍國擴張主義保持著最遠的距離,即便如此,聽到顧維鈞代表中國回答的這種強硬而野蠻的態度,他也恨不得立刻支援海軍擊碎中國海軍。
他在心裡冷嘲。支那種就是支那種。
他想,如果日本有這麼遼闊的疆域、資源和人口,早就統治整個世界了。所以說,支那種並無可怕之處,不過是命運對他們更為偏愛罷了。
齋藤實之所以要請牧野身顯這位內大臣出面同中國交涉談判,正因為昭和天皇已經暗中表態不希望對華爆發大規模的戰爭,而牧野身顯雖然是反法西斯主義的內閣官員,作為日本官僚,他卻不希望將昭和天皇的意思直接表達給顧維鈞。以期望為日本謀求更多的國家利益。
另一方面,牧野身顯看來“支那已經很不尊重大日本帝國了,如果還直接表露這樣的意思,只會讓對方更看不起帝國而已”。
中日之間的問題很多,但在外交上的最大困難還是在於雙方對彼此的定位差距。日本認為自己是和英美平起平坐的世界列強大國,即便是英美也忌憚他們的軍事實力,要在外交和軍事上不斷作出讓步,比如說在《華盛頓海軍條約》的簽署過程中,美國對日本就作出了很多讓步,而中國不過是正在向著英美日這個級別發展,還不能算是可以同英美日平起平坐的世界第一等大國。
日本有這樣的判斷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道理,一戰之後,法德意三國基本就不行了,日本海軍在《華盛頓海軍條約》中能夠得到僅次於英美的待遇,本身就說明國際世界對日本是“非常尊重”的。
強權即是公理,中國的評斷標準是國力決定一切,而日本則單方面的認為軍力決定這一切。
從日本的角度看來,中國真正恢復獨立自主也是一戰之後的事情,此前連香港、澳門等殖民地都無法收回,直到今天還保留了大量所謂國際新區;中國的經濟規模雖然大,主要是得益於龐大的人口和遼闊的資源,而非人口素質和工業水平,其所謂的現代工業都是靠外國人和外國資本的資助,本身的工業實力並不如日本——這是日本的觀點。
中國的角度又不一樣,在中國看來,日本就是一個窮兵黷武的只有海軍的小國,沒有真正打一場全面戰爭的國家實力,而且資源匱乏,人口素質也不高,科技和工業水平在世界上連義大利、瑞典這些歐洲二流工業國家都不如。
中國也不能承認日本是平起平坐的世界大國,否則日本要求平分亞洲利益,中國又如何回答呢?
何況日本確實不配這個資格。
在這樣的矛盾之下,顧維鈞和牧野身顯之間也確實無法達成任何協議,雙方秘密協商了三個小時,也只能是將彼此兩國的基本要求都溝通一番,而沒有任何其他的成果可言。
……
倫敦。
這幾天,各國的重要領導人和經濟專家都齊聚倫敦參加國際經濟會議,其實各國都很清楚,現在想要重振全球經濟,首先就要解決國際貨幣的匯率問題,只要國際匯率穩定下來,各國保護性關稅恢復到大蕭條之前,世界經濟就可以重新恢復。
以英法德三國為代表的歐洲國家就認為歐債削弱了歐洲國家的貨幣儲備,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世界經濟就無法恢復,他們希望美國減免債務,而他們減免德國債務,特別是英德兩國對此很積極。
法國不一樣,因為法國在一戰中的主要債務集中在中國,而中法兩國透過協商談判,包括殖民地轉讓,債務轉化投資等方式,已經在1928年以前解決了中法債務問題,此時的法國就已經從一戰之後的負債國重新變成了債權國。
中國對這個問題則有權保持中立態勢,透過一系列的轉債措施,中國和奧地利、匈牙利、法國、德國之間的債務問題已經結束,大部分的債務都轉為中央政府和四大信託公司在海外的直接投資,目前主要是英國還拖欠中國大約3億英鎊的債務,相對於英國所拖欠的總債務而言,比例並不大。
美國顯然不會同意,這是美國控制歐洲的主要手段,它顯然不會自廢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