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多。我想我就是這樣的。
這個問題像千萬只螞蟻在我心中啃噬,我百感撓心。
他抱著我的力道還是緊緊的,但我能感覺到身體漸漸的鬆懈了一些,耳畔均勻的呼吸聲向我傳達了某些資訊,我不知道為什麼就鬆了一口氣。
紀時睡著了,正好,我不必為了怎麼回答他而煩惱。
我小心安妥的把紀時放好,讓他能盡力在後座睡得舒適一些,然後將常備車中的毛毯展開給他蓋上。
小心翼翼關上車門,我走了很遠去找抽菸的程陽。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叫了幾聲都沒聽見,只能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
他臉上猶帶著幾分怔楞,半晌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紀時呢?”
“睡著了。”
他點點頭,丟掉了手上幾乎要燒到過濾嘴的菸頭,“他喝得太多了。”
“嗯。”
程陽在他們一幫兄弟中最是穩重,如大家長一般,每次誰有個什麼總愛找程陽來解決,紀時每次喝得不省人事,總是程陽在照顧。
每次看到程陽我總想起笑傲江湖中的令狐沖,俠骨柔情,英雄衷腸,所以人人都愛他,可對感情,他優柔寡斷,小師妹是他心中所愛,而他最終卻情歸任盈盈,並不是他變了,而是任盈盈這等女子侵略性太強,對待感情亦強亦弱,亦虛亦實,亦等亦離。
現實中並沒有任盈盈這等聰慧完美的女子,所以程陽的感情世界一團糟。或者是他自己的感情並不順,他從來不會摻和我和紀時的事。而今天,他一反常態的嘆了口氣對我說:“越尹,對紀時好點。”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他微微蹙眉又說:“我是沒有什麼立場去評斷你們的事的,可我實在不忍心紀時再這麼下去,他帶你出席那麼多場合,你還不明白他是在幹嘛嗎?他在向所有人宣告你的身份,他在向家裡宣戰,他想跟你結婚,想給你身份……你懂嗎?”他說的很慢,一字一句進入我的耳朵裡,我的腦海裡極慢的分拆析解,最後得到的結論極其沉重,我不想面對。
“從你決定回到他身邊的那一刻開始,你就該想到有這一天的,敏子說你想結婚,那你就該和他一起努力。”
我看了他一眼,下意識的說:“我沒有說過。”
他有些失望,“你好好想想我的話。他對待感情就像判斷題,只有勾和叉,勾,是和你在一起,叉,是不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嗎?他的題面,從來只有你一個人。”
“……”
那天紀時的求婚我並沒有放在心上,但他卻是出離的認真,酒醒後他甚至還買了戒指。他不逼我,他只對我說:“不管你是健康還是有絕症,不管你這輩子能不能再生孩子,我都想和你一輩子,和不和我結婚決定權在你手裡,我可以等。但我只想說,我真的沒那麼多時間和你折騰,就一輩子,你省著點兒。”
我的心被震得一顫一顫的,那一刻我幾乎要突破理智答應他,可很多現實就那麼撲面而來,像一盆冷水沒頂潑來,我醍醐灌頂。
紀時公司籌辦了一場商業目的的中型夜宴,在他再三的堅持下,我以他女伴的身份出席,這樣的宴會無疑是無聊的,作為主辦方,紀時像個陀螺一樣忙個不停,但不能否認,這樣的運籌帷幄的他是魅力四射的。他著一身白色西服,襯衫被他開了兩顆紐扣,極其佻慢的扮相,卻絲毫不讓人覺得生厭。他一雙長腿如鷺鷥,和一群年過中旬的男人站在一起,顯得極為醒目。宴會還沒開始,他便成為很多女子談論紛紛的物件。
我覺得無趣,拿了手袋去了洗手間。坐在馬桶上,我無聊的拿著手機看新聞。我不想出去,反正現在也輪不到我做什麼。
洗手間永遠是八卦最多的地方,我坐在這裡已經聽了幾名商界精英和知名政客的後院之事。女人的嘴裡沒有永久的秘密,可男人又離不開女人,所以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都能發生。
我倒是沒想到我聽個牆角還能聽到我自己頭上來。
幾個女人在盥洗臺前補妝,從化妝護膚講到今天的宴會,從主辦方講到紀時,最後話題點落在了紀時的女伴——我的身上。
“今天紀少帶來的那女人是誰啊?以前怎麼沒見過?”
“你出國這段時間突然冒出來的,不知道是誰,聽說出身不怎麼樣,紀家都沒認這事兒。”
“你們都不瞭解了吧!那女人可厲害啦!以前是酒吧裡的托兒,專騙人錢的。這種女人都有手段,前段時間聽說為了她岑家老四和紀少大打出手,這事兒把紀部長和夫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