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了各種各樣的情況和需求,以至於乍看的時候連宋彪都感到非常頭痛。…;
站在這個大工廠裡,宋彪就不得不感嘆人力的時代和手工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就是大工業之時,跟不上這個步伐就肯定是落後的國家。
兩千萬銀圓投資規模的紡織廠即便是在美國也屬於中型紡織廠,但在美國,這樣規模的工廠很多,而在中國。目前還只有兩家,另一家是同樣位於瀋陽新區的遠東紡織總廠。
雖然說上海紡織局的累計投資規模,考慮白銀逐步貶值的速率,加起來也不低於目前的兩千萬銀圓,可那種官辦廠的投資剋扣和虛浮偽報加起來,估計最多也只有幾百萬的經費是落實到了實處。
在工廠裡參觀了一圈,宋彪就和張弼士在廠區裡的林蔭路里散步,邊走邊談,詢問裕昌紡織總廠的現狀。
交談片刻。宋彪就頗有感懷的張弼士說道:“民族工業想要崛起談何容易,裝置好買,工人卻難培養,我看你這裡的工人大多都很年輕,凡事都要請外國技師協助,可想你這個廠子辦起來也不容易。”
張弼士唉了一聲,道:“以前在南洋多半是做生意,開過錫礦,經辦過輪船公司,多辦墾殖園,糖廠和橡膠廠也都辦過,唯獨此次的紡織廠最困難,只是不知道潘斯熾在瀋陽新區辦理的遠東紡織總廠情況如何?我聽說他那裡多半都是用俄國技工,成本雖高,進展倒是順利。”
宋彪道:“潘斯熾從上海招攬了一些熟練工人和技師,又和俄國商人合股辦了一家分廠,再加上自己多招募俄國技工,經營的自然是要順利一些。他去年辦了一家瀋陽紡織技術學校,就在本地培養技工,效果不錯。他那邊倒是順利,賺錢是肯定的,可也並無太多利潤。一來日本在我國市場一貫採取低價策略,部分種類的價格甚至低於紡織總廠的成本價,日本在他們的機械早已購置,工人熟練,生產效率高,關稅又低,加上從朝鮮收購棉花的成本低,價格自然低,我們現在一半技師、技工都是高價聘請來的,加上染料都要進口,確實是很吃虧。其二,咱們的工人培養起來艱難,往往一兩年才能出師,精通機械的技師太少,全部倚仗洋人,洋人技師磨洋工的現象很是普遍,經常無緣無故拖沓幾個月不能開工,幾十臺機器停在那裡。”
張弼士也只能是同樣的感嘆一聲,道:“大人所言甚是啊,在國內操辦實業不易,在東三省已經算是不錯了,此次投資紡織業幾乎是我半壁身價在此,好在很多事情都是遠東商行和東三省各地衙門置辦,比如說紡織學校的大量設立,新棉種的推廣,鐵路的修建,電廠各方面都已經算是完善了。我目前感覺只要能熬過最艱難的眼前三年,東三省的紡織業就大有可為,可惜直隸的苛捐雜稅太重,以至於直隸的棉價過高,棉價高,利潤薄,農民不肯種,否則坐鎮兩地收棉,錦州的紡織業絕對是將大有可為的。即便如此,我依然以為中國紡織業的希望在東三省,而東三省的紡織業則在錦州。“
宋彪點頭同意,道:“你說的極對啊。”
張弼士又道:“日本現在國內市場狹小,紡織業產能又日益擴大,一半市場需求都靠出口到我國,價格壓的很低,這也是一件壞事。東三省開埠以來,各國商人多是在此投資辦廠,但凡盈利所得都用來借貸或是擴廠,真正將銀券兌現的投資商並不多。日本商人則是有多少兌多少,恨不得將三省銀行的銀根掏空。”…;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張弼士的辦公樓外。這就一起進了他的辦公室,在這裡坐下來。張弼士就取出兩盒包裝精緻的葡萄酒送上,道:“此是我在山東煙臺投資辦的葡萄酒廠所產,今日本想在宴會上招待總督大人,還請大人收下我這一點綿薄之禮。”
宋彪拿出來看了一會兒,感覺還是很不錯的,就和張弼士笑道:“你這個葡萄酒廠辦的很不錯。我聽說長白山一帶的野葡萄也很多,如果你有意在東三省也投資一家葡萄酒廠,我肯定是非常歡迎。”
張弼士呵呵大笑,坐下來和宋彪感嘆道:“心有餘而力不足。年紀已老,若是再年輕十歲,我必定會去長白山一帶好好考察一番。何況這家紡織廠的興辦幾乎耗了我半壁家財,在這兩年間也耗盡我的心血和精力,如今雖有盈利,只等明年開始收稅起,那就又很難說了……賺錢還是應該能賺的,只是投資規模龐大,如果和日商的洋布衝擊起來,價格上肯定吃虧。”
稍加停頓。他又說道:“前些天,我和潘斯熾談到日本的洋布,要說起來,日本人也算是很會做生意,洋布的牌子都起的很不錯,花色和圖案更是貼近咱們本地百姓的所好,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