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強大的聲勢!”
夏侯淵眼眸冷酷的泛著黑色幽光,城外西涼聯軍遮天蔽日般踏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而來。
轟!
咚!
八萬聯軍,詐稱二十萬,其勢之大猶如天狗食日,讓人心悸,縱然是知道馬騰詐稱,可是望著那旌旗綿延數里,一眼望不到邊的陣尾,仍然讓人心中一緊。
陸遜當下就是臉色一白,小手緊緊的攥著,袖袍下青筋暴起,顯示其內心劇烈的心情。
夏侯淵面色不動如山,望著那城外震天撼地的敵軍,卻是巋然不動,低頭瞅了眼陸遜,見其小嘴緊緊的咬在一起,嘴角不由一蕩,微笑轉瞬即逝。
“幼麟陸遜,陸伯言,怪才寧容的大弟子,寧門學問的傳承者,乃是下一代江山的引領者……”
夏侯淵的聲音很平靜,很清晰,聽到陸遜耳中卻是有一種穩定如山的魔力。
微微抬頭,陸遜的眼中露出一絲詫異,他不知道夏侯淵為何要這般說!
“本將總是聽人說起,誰誰乃是當世奇才,可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可是本將總是不相信!”
夏侯淵沒有理會陸遜的目光,而是繼續說著。
“然而,直到你的師傅,平原寧容,走進本將的世界後,本將這才不得不承認,原來這世界真有天降奇才!”
聽到夏侯淵的話,陸遜心下微微一動,疑惑道。
“師傅學究天人,在下最是崇拜,然而……這樣的人,魏王帳下不是還有幾個人嗎?
難道,大都督認為郭先生,戲先生,賈先生不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人嗎?”
望著了眼陸遜那真摯清澈的眼眸,夏侯淵淡淡搖頭。
“不同!大大的不同!鬼才郭嘉,奇才戲志才,毒士賈詡,這些人的學問哪一個不是艱苦中熬過來的!可是你師傅……”
夏侯淵沒有接著說,陸遜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師傅的出身不是秘密,本就是平原縣的一個小地主家庭,兒時沉穩內斂不喜與人交流,又沒有博學鴻儒教導,可是他的出山卻是風雲變動。
“師傅大概就是那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人!”
“自然!怪才寧容,算無遺策,論到運籌帷幄,也只有他能夠讓本將佩服,你想想……你師傅所行所為,有哪一件事不是出人意表?錦囊妙計更是讓人驚為天人!”
看的出來,大都督對於自己的師傅很佩服,陸遜緩緩點頭,他還知道一些內情,那就是師傅好像有種未卜先知的能力,這種能力何其恐怖!
“但是!”
夏侯淵話音一轉,目光落在了陸遜的身上,被那犀利的眼眸盯住,陸遜瞬間有種被捆綁的感覺,就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饒是如此,當年寧致遠初上戰場之時,也曾為那鐵血的殘殺感覺緊張,小子!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戰爭就是殺人,習慣就好了!”
陸遜抬起頭,對上夏侯淵的眸子,清澈的堅韌讓他緊張的情緒緩緩放鬆了不少。
是啊!
當年師傅都曾不適應這個戰場,而自己又為何苛求那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
“兵法謀略,智謀百變,本將自然不及你師傅,想來你也是盡得其真傳!
但是,戰場征戰並不是只有謀略和計策,鐵血的對抗與殺伐,永遠是戰場不變的旋律!
信念!必勝的信念,面對二十萬大軍又能如何!你必須相信你麾下的將士,相信他們可以以一當十,以一當百!
左驍衛一萬多將士,此刻正在看著你和我,若是連你都懼怕那敵人聲勢浩大,那將士又何來拼死一戰的勇氣!”
夏侯淵的話彷彿一股清泉,無聲無息的注入他的心中,望著城外的敵人,陸遜的眼眸突然亮了。
“小子多謝大都督教誨之恩!小子明白了!”
陸遜轉身,整理了下衣衫,恭恭敬敬的對著夏侯淵行禮。
夏侯淵教給他的是一種寶貴的財富,這種東西寧容並沒有,或者說他並不需要,可是這並不代表陸遜不需要。
勇氣!
兩軍決戰的勇氣!這勇氣不是喊出來的,而且殺出來的!嚇出來的!
寧容忘記了,他的腦海中裝著可以碾壓整個天下的理念,自然不會在乎乞丐當了皇帝,還是公主嫁給了放牛娃。
可是,陸遜卻是土生土長的大漢人,從小耳濡目染的常識,這並不是幾年的學業就能抹掉的。
積累!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