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聽到外面的燕子叫的歡,視窗那兒老花貓伸著懶腰,對著燕窩不屑的偷瞄了好幾眼。
總是感覺到口的肥肉飛得那麼高是輕佻的,不現實,不懂得大地的懷抱的溫暖。
老花貓假裝眯上眼睛,從燕窩這處瞄向那處,結結巴巴的打了一個哈欠,前爪捋了捋自己的鬍鬚,掉頭走了。
它心裡覺得飛禽終歸是太瘦,吃起來實在是不給力,不如地鼠肥碩,還會討好它,送給它一些跑得慢的肉仔。
它一步一回頭的看屋門,一步一回頭的看燕窩,尾巴尖也翹起來的卷一下,晃一下。
屋門那,太姥端著簸箕,一隻手上一個玉米棒子,互相的攪在一起。
玉米粒噼噼啪啪的掉落,聲音就像雨滴和樹葉說話。
太姥家西院有間房,就是在菜窖的旁邊,那裡面存些豆子和糧食用的。
有好些黃油油的玉米棒子,高掛樑上的,乾爽誘人,不是,是誘鼠。
太姥說這些玉米長得實誠,磨成玉米麵,做起餅子又香又甜。
太姥說的話被地鼠聽了去,就都跑去了那裡聚會,一到晚上,嘰嘰喳喳的開會,總想派一個不恐高的上去。
這動靜有些大了,老花貓就被太姥抱去了那裡。
太姥指著地上幾粒玉米告訴它,不抓幾隻就別想進屋上炕。
姥姥笑著和我說的時候,我還真以為老鼠和花貓都會說話的。
好幾天以後,我把花貓摟在被窩裡,悄悄地問它幾歲了,它呼呼嚕嚕的不理我,我還以為是我的童音發音不準呢。
眼瞧著花貓又進了那個房子裡,我也想去瞧瞧,花貓和老鼠是不是在握手言和呢,要不晚上吱吱叫的聲音怎麼更大了。
一個人走出了家門,走到了泥牆的外面,我想繞道後面去看看它們。
出了家門,眼前有一幢黃色的房子。
房子外面的一圈是些細細木杆子圍起來的,有一個高高的木杆子上面隨風飄展一面紅旗。
房子正中間的門上鑲嵌一顆紅色的五角星,我認得那顆五角星,是在媽媽的書本上看到過的。
媽媽說,害怕的時候這顆星星就會發光,就會照耀出一條路,就會有一個人在路上等你。
我在一根木杆子那停下,那裡有一個我能鑽過去的空隙。
院子裡有些慌亂,叫不出來的荒草長在地上,一塊一塊石頭放在那裡,看上去都被磨得光亮。
難道這是些寶貝嗎?要不幹嘛總有人抱著它們的,我可沒有想到,這些石頭是他們每天抱著練跑步用的。
聽太姥說,那些電線可沉了,背久了就像大山壓在身上。
院子靠邊的地方也種了些蔬菜的,叫不出名字的蔬菜長得也和荒草相似,都很茁壯。
我沿著一條踩久了的帶著光亮的路向那間黃色房子走過去,想要走進去看看那顆五角星。
媽媽說的光芒是不是真的有,是不是能找到我回家的路。
黃色的牆在陽光裡發出溫暖,熱騰騰就像媽媽給我蒸的雞蛋糕,真想撲上去,聞聞,那上面有沒有媽媽的味道。
撲稜的一下,我掉進了一個大坑裡。
大坑裡都是些泥濘,我陷阱去了腳丫,爬了好半天也沒有哭出聲。
“呀,這是誰家女娃,怎麼進來的,咦,看看這臉,這身上……”一個說了半天我也沒聽懂話的人,手裡拿著一個飯勺,站在我的頭上。
他的大勺子在陽光下亮光光的,照的我睜不開眼睛。
我癟癟嘴,還是沒有哭出來,指著他頭上的帽子,呀呀半天。
“哎,是你呀,班長,這個小孩是城裡的,就是我說的那個來戒奶的那個奶娃子。”說山東話的孩子也跑過來了。
那個說怪話的人把我從泥坑裡抱出來,我咧開嘴,笑出聲的瞧他,伸手就抓住了他帽子上的五角星。
心裡想著,這是變戲法嗎?那麼大個怎麼一晃就到這了,這顆星星是不是因為有人需要的時候,就會出現在眼前的。
我被他們在手上傳來傳去的,每個人的頭上都有一顆五角星。
直到太姥和姥姥跟那個孩子一起跑過來,我也不放開手裡的五角星。
那個說山東話的孩子告訴太姥和姥姥,我掉進他們訓練的泥坑裡啦,一身的泥還笑得歡暢。
姥姥說,她媽媽是警察,在家裡天天的和媽媽聊些小人書裡的故事,就好像她都能聽懂似的。
姥姥抱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