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多錢，洪大當家的，我們打個對摺行不行？”

洪大富見好就收，和幾個頭目在下邊嘀咕起來，有達成和解的意向。周圍突然安靜下來，空氣中，只有細細的雨滴在敲打著地面。就在這時，一顆子彈不合時宜地從宋家大院的樓頂的某個位置射了下來，打在下邊一個小土匪的肚子上，那匪哇地一聲慘叫就倒了地。

洪大富徹底被激怒了。

“姓宋的，你居然給老子玩陰的，弟兄們，給我狠狠揍這狗日的。”

宋雷霆被這莫名其妙的一槍打得雲裡霧裡，清醒過來後他大吼道：”是誰開的槍？誰他媽讓你開的槍……”但是一切都晚了，密集的槍聲在這清晨的丘陵顯得格外尖銳刺耳。

土匪們已經開火……

洪大富沒有想到，這個姓宋的居然有這麼大的膽量，竟敢以命相抗，帶著一群烏合之眾與自己來真格的，更不能接受的是，他指使下面的人開槍暗算自己的弟兄，他是真的憤怒了。剛開始的時候，他對這個人還懷有幾絲敬意，現在，他居然敢以冷槍傷自己的人。

結果自然可以想象，洪大富率隊攻入宋家大院，他們架起兩排雲梯，翻上圍牆，宋雷霆見抵抗已經沒有意義了，索性開啟了大門，讓土匪蜂擁而入。洪大富也不讓人入院中洗劫，只是將外院的百十號人全部趕在一堆，人群裡，少奶奶楊柳兒也在其中，她一聲不吭地站在那裡，神情麻木。這會兒，一院子的人都慌了，大家的臉上再也沒有了虛張聲勢，怯懦和驚恐像意料之中的那樣貼在人們的臉上，大家都想起了老郝那具散發出惡臭的屍體，心膽俱裂。

洪大富狼一樣的目光在人群裡掃過，他看到宋雷霆的時候，他失望了，宋雷霆的神情只有一點點慌亂，或者說是沮喪更合理一些。

“剛才是誰開的槍？”

宋雷霆和洪大富不約而同吼出這句話來。

人們面面相覷，想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和無辜，但無人認賬。

“有膽子傷人，沒膽子認賬，算個什麼東西？”洪大富冷笑一聲：”也好，沒人應承，這事就由你們東家擔著了。”說著他朝宋雷霆走過來。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一章　深宅裡的槍聲（05）

宋雷霆低嘆一氣，說：”我還是那句話，錢我出，但請洪掌櫃不要為難這些下人們。”

一個小匪首沒等洪大富回話，一槍托重重地砸在宋雷霆腰上：”他媽的，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和我們講條件？血債血償，欠債還錢。今天，開槍的人不自己站出來，這院子裡的人一個也別想活。”

宋雷霆急了，他是真的急了，目光移向洪大富：”洪掌櫃，冤有頭，債有主，這事我一個人承擔就是，不要為難其他人好不好？”

“姓宋的，我兄弟都說了，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和老子談條件？”洪大富說著揚起手，”咔咔”幾十條長槍即頂上膛，雪亮的馬刀舉過頭頂。一見這陣勢，院子裡”轟”地哭爹喊娘，亂作一團。

人堆裡，剛才還興奮得喊打喊殺的百順和根子也沒了脾氣，索性蹲在地上，有幾個膽子更小的長工，更是嚇得趴下了，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長工，更是做好裝死的準備，他一動也不敢動地趴在那裡，跟一團肉球似的，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郝一城卻一點害怕的意思也有了，他是真的不害怕，或者他從來就沒有害怕過。

他天生就是一個膽大的人，但是膽大的人不一定不怕死。

郝一城看到那個嚇成一團的“肉球”，有種想將他腦袋挪來墊在自己屁股底下的衝動，那滋味該不錯吧？想必比坐東家那把太師椅還美氣，他心裡想著一個沒留神竟笑出聲來。一堆人在哭天搶地，他的笑聲無疑更加顯得刺耳，他一笑起來，院裡倒安靜了。

郝一城意識到壞事了，他這會腦子倒轉得賊快，百順和根子做了軟蛋，我他孃的笑個屁啊？這不成心讓土匪收拾嗎？但是他看到那團“肉球”，實在是忍不住，他拼命想壓住自己的笑聲，但越如此，笑得卻越是厲害，他敞開肚皮大笑著，笑得眼淚都飈了出來。站在他一邊的楊柳兒也讓他的笑聲給嚇著了，她本來想捂住他的嘴，但為時已晚。

“你笑什麼？有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開心？”一支黑洞洞的槍口頂上郝一城腦門，洪大富等他笑完這才陰森森發話，任何一個強勢的人，都不樂意看到一個小人物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放肆。因為那無異於在藐視他的權威。

郝一城終於笑完了，他擦了一下眼淚，看看他的東家宋雷霆，爾後指著人群裡的那團縮成一團的長工說：“你們看那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