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與此同時,他頭頂和背心亦源源不斷的湧入純陽真氣,又從他雙掌輸出,不僅牢牢頂住陰寒刀氣,更將之反推回刀身。
頃刻間,陰寒刀氣與純陽勁氣已藉由掌與刀為橋樑交鋒了上千次!
儘管宇文邕渾身氣血沸騰,心跳疾如戰鼓,難受得幾欲噴血,瞬息間他已不由自主的臉色猙獰,咬牙切齒,雙目充血,赤紅一片。
整個表情似欲擇人而噬,可畏可怖!
宇文邕忽然明悟過來,劉桃枝明知此刀難以殺他,卻仍毫不猶豫的劈下,乃是想藉此內勁交鋒中無與倫比的反震之力,將他活生生震死!
但他此刻只覺靈臺愈發清明,不僅生不出絲毫怨與憤等雜念,就連對外界聲與光的感知亦不知不覺中逝去。
唯餘兩大超凡入聖高手間純以內勁過招的萬千變化,無窮奧秘,如石上清泉般在他心底潺潺流淌,讓他說不出的受用不盡。
生平第一次,他明白了什麼叫痛並快樂著……
似許久又似一瞬,劉桃枝悶哼一聲,狹長黑刀從宇文邕雙掌間猛地彈起,整個人亦呼的化作一支勁失,斜斜射出帳篷頂,隱沒在漆黑夜色裡。
“啪!”
臉上一涼,宇文邕倏地“醒來”,外界的聲與光再次充斥感官,嘈雜不堪,他忍不住伸手在臉上一抹,指尖竟是一滴鮮血,劉桃枝內創不輕?
下一瞬,他五臟六腑翻江倒海般絞痛起來,渾身經脈直欲抽搐,目光發花,再顧不得打量周遭情況,但聞背後之人溫聲道:“陛下暫且忍耐片刻……”
他隱隱明白,此乃剛剛內勁交鋒的後遺症,若非背後之人一直以強橫真氣護住了他,恐怕他早已五臟具碎、經脈盡斷而亡。
隨著溫熱暖流源源不斷的從頭頂及背心輸入,宇文邕臟腑間的絞痛飛速逝去,眼睛漸漸恢復清明,連忙四處掃視。
但見帳篷內亂糟糟一片,火燭傾灑的到處都是,宇文盛押著宇文直及四個熟悉的身影跪在面前,而不遠處的地面上,還有三道身影躺在血泊裡。
即使只用腳趾頭想,宇文邕也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狗血事件,緊接著又想起,一切始自那個貌似清純的身影投入他的懷抱,隨後猶如人間極致的歡愉讓他不知不覺間步入了鬼門關!
霎時間,他胸口更悶得幾欲發狂,無窮的情緒反覆激盪……
石之軒悄然收手,退在一旁。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剛剛劉桃之與祝玉妍的真正目標其實是他這大周第一高手!
但最終似乎察覺到他猶有餘力,並非如他們想象中那般為宇文邕療傷後元氣大損,才斷然退去。
石之軒暗暗咂舌……這招不賴啊,陰癸派還有些腦子!
好半響,宇文邕終於緩過氣來,強自閉目掩飾一切,沉聲道:“將宇文直等人廢去武功,先行關押……越公傳令各軍,火兵造飯,開始拔營。
飯畢,朕便出去親自指揮諸軍列陣撤離!”
第三百九十三章氣機感應
“嘩嘩譁……”
濁浪濤濤,風帆蔽日。
數十艘樓船戰艦隨波起伏,在黃河的寬廣河面上浩浩蕩蕩,逆流而上,向著關中駛還。
“嗚……嗚……”
甲板上寒光閃爍,勁風縱橫,鋒刃破空嗚咽,如泣如訴。
史萬歲舞動著又寬又厚的沉重長劍,身形翻轉如龍騰虎躍,一招一式,大開大合,勢如千鈞,卻又如行雲流水般順暢自然,舉重若輕。
肅殺之氣,浩然滿溢!
後方瞭望臺上,楊堅凝目俯視著史萬歲的矯健身影,由衷讚道:“僅止數日,萬歲的劍法竟已有了脫胎換骨般變化……裴兄果是名師出高徒,佩服,佩服!”
與他並肩而立的石之軒謙遜道:“普六茹兄謬讚了……萬歲能在短時間內即有如此非凡進益,乃是他悟性上佳,兼且刻苦用功之故。
在下豈敢貪功?”
稍稍落後二人半個身位的獨孤伽羅,瞧著史萬歲的劍法,亦不禁美眸發亮,卻又疑惑道:“萬歲的劍法確是氣勢森嚴,但似乎與裴兄的劍法並非同一路數?”
石之軒大言不慚道:“此劍法喚作【嵩陽劍法】,原本分長短內外共一十九路,乃是本門五大劍法流派之一,主修重劍闊劍,剛猛無儔,最適合戰陣殺伐。
在下也是考慮到萬歲將來很可能南征北戰,終生難離沙場,這才因材施教……”
“哦?”楊堅驚奇一聲,似有意似無意的問道:“裴兄師門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