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樓清幽,過去他也時常來此閉關精修,泥爐、陶壺、茶具等物盡皆齊備。
不過,讓他鄙夷及吐糟的是,時人煮茶竟然喜歡加鹽、紅糖、生薑之類的調味料,煮出來的東西刺激濃濃,比中藥好不了多少,讓上一世喝慣了極品清香茶水的他根本難以入口。
所以,他就以勤儉節約,清淡養生為由,自己炒茶製茶,泡出清淡香茗。
道信喝過之後,讚不絕口,說此法最是契合出家人樸素淡薄的生活習慣,而能夠創出此法,可見他得了禪宗真髓!
這更讓石之軒吐糟,想多喝幾次就直說嘛!
從竹林出來,石之軒就見到了大木、大林、大森三僧,如今二十出頭的他們,各個黑黑壯壯,氣宇軒昂,隨意一站,油然而生勇猛無畏之氣。
作為石之軒很早就著意培養的第一批班底,三僧雖未得傳他親創的【摩柯無量慧經】,但卻得了【易筋經】、【降龍伏象功】、【韋陀杵】、【大摔碑手】等等少林絕技。
得益於此世活躍的天地元氣,三僧各依資質緣法修行十年,如今也勉強混了個二流好手,可堪一用。
聚一世絕學於一身的石之軒底氣之足,無人可比,七八種上乘武技不過小意思!
四人一齊走到平日僧眾練武的青石廣場,石之軒問道:“大森師兄,我讓你打聽的事,如何了?”
大森並未立即回答,反而左右張望,似在檢視是否有人窺視,石之軒見狀搖頭道:“放心,無論何等高手,只消靠近百丈之內,都難逃我的禪心感應!”
大森這才低聲道:“我已從棲霞寺的師兄那裡打聽過了……
十多年前降將侯景反叛,從梁武帝手中劫得傳國玉璽,及至十年前春夏侯景敗死,玉璽確實被投入棲霞寺井中,後來寺裡的師兄們將璽撈出收存,三年前獻給陳帝陳霸先!
但據獻玉璽當天圍觀見禮的師兄們所言,身具氣功者並未有異樣感覺!”
石之軒眉頭一挑,沉吟道:“看來,我的嘉祥師尊送給陳霸先的傳國和氏璧是個假貨吶!”
大木疑惑道:“三論宗豈敢如此戲弄陳霸先?
一旦陳霸先知曉寶璧是假,就算顧忌我佛門勢力,不敢將三論宗怎麼樣,但下詔將三論宗的寺廟土地轉賜給其餘佛門宗派,再將三論宗僧眾逐出南方,還是可以辦到的!
如此一來,佛門其餘諸宗只會樂得看笑話,三論宗豈非元氣大傷?”
只有真正的佛門弟子,才會清楚,佛門各宗各派在一團和氣之下,也是齷齪不斷,唯有稱得上一路‘坐地虎’的大型寺廟,實力強橫,才能真正安穩一些。
石之軒道:“恐怕此舉非是三論宗或嘉祥師尊的一家之私,而是得了整個佛門,包括其餘三大聖僧,乃至慈航靜齋、淨念禪院的支援授意!
只是此等秘密大事,唯有幾位聖僧、禪主、齋主夠資格參與,咱們這些普通僧眾連聽聞都沒份……
據我估計,應該是那什麼慈航靜齋的鳥齋主,看出南朝經侯景之亂後元氣大傷,再無力與北朝抗衡,將來一統天下者很可能是北朝。
而留下和氏璧,正是奇貨可居,以圖將來!”
真正當了和尚,石之軒才知曉,慈航靜齋在大眾和尚們的心中絕對算不上高大上。
值此佛門大興的時代,很多眼高於頂的和尚,其實都暗暗不忿被一介女流*騎*在光頭上拉屎撒尿,反而覺得,打手就該有打手的覺悟,慈航靜齋區區尼姑庵怎配對廣大佛門指手畫腳?
大森問道:“這麼看來,和氏璧是落入慈航靜齋或是淨念禪院手中了?”
石之軒搖頭道:“不見得……依我看,嘉祥師尊的心思深得很,落進嘴裡的油炸豆腐,又怎會輕易吐出?
和氏璧現今仍在三論宗手裡是肯定的,但最終三論宗恐怕抵不過慈航靜齋和淨念禪院的聯合施壓,只能乖乖將和氏璧送與慈航靜齋,換得些許好處!”
至於何時送出和氏璧,石之軒心裡暗暗冷笑,恐怕至少也是等嘉祥練成【枯禪玄功】之後吧!
今時今日,嘉祥還只是四大聖僧之一,單憑【一指頭禪】並不能讓他力壓其餘三人,成為四大聖僧之首。
可一旦嘉祥藉助和氏璧異能練成其融匯天竺武學與中土武學為一體的【枯禪玄功】,自然可以憑著高出其餘三人一籌的功力,穩居四大聖僧之首了!
當然,這些話,就沒必要對著大木、大林、大森這三個區區棋子說出來了。
午飯過後,石之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