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你別喝了,已經不少了。”顧曉萌強行搶下他手中的酒。
“不用你管,把酒還給我。”毛俊氣急敗壞搶回酒:“你走,你走,不用你管我。”
“你這樣子,我怎麼走?”顧曉萌都快被這樣的毛俊氣哭了。
“不用你可憐,不用任何人來可憐我,我不需要你們的可憐,不需要……不需要”毛俊昏昏沉沉犯起了酒糊塗。
顧曉萌一氣之下跑了出去,她找到江宅,拼命敲門:“曉依姐,我是顧曉萌,我知道你就在裡面,你出來見見我好不好?”
我在睡夢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顧曉萌的聲音。她焦急的聲音喚醒了我,我企圖去為她開門,卻被江樺死死按在懷中:“太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
江樺為了方便照顧我,已經登堂入室成了我的枕邊人。因為孩子的緣故,我與他之前存在著強烈的羈絆,也令他有理由使我無法拒絕他。
我拼命搖頭,顧曉萌的出現或多或少會與毛俊有關,我必須去見她。我任性的光著腳探了出去,開啟了門。
“曉依姐,真的是你。”顧曉萌緊緊握著我的手激動道:“我害怕你不願意見我,害怕的要命。”
我探出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嘴角咧開笑容。
“曉依姐,求求你去救救學長吧。”顧曉萌突然哭了起來。
我訥然鬆開手,對於她的請求,我無法給出答覆。
“對不起,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江樺突然介入了進來。
“曉依姐,對不起,我知道為難你了。”顧曉萌沉默了小會兒,再次開口:“曉依姐,或許田雨姐說的對,你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我們作為朋友理當祝福你才是。對不起,這麼晚還來打擾你。”
我慌張地抓住她的手,示意她帶我去見毛俊。
“曉依姐,你答應了?”顧曉萌喜出望外的問我。
我很肯定的點頭。
“曉依,這麼晚了,你身子多有不便,還是早點休息吧。”江樺再次阻攔在我面前。
我堅決的搖頭,告訴他,我一定要出去見毛俊。
“你確定?”江樺將我從顧曉萌面前強行帶離開:“曉依,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確信自己要去見他?”
我倔強的點頭。
“以什麼身份去見他?”江樺戳中了我的要害。懷著他的孩子,我已經沒有資格再成為毛俊生命中那個重要的人。江樺的質問無情的戳傷了我,我忿恨地推開他,徑直探回房間。
江樺折回客廳,冷冷地看著顧曉萌道:“麻煩你回去轉告他,曉依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麻煩他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造成我們之間不必要的困擾。”
顧曉萌尷尬地站在原地,好不容易從牙縫中擠出話來:“對不起,打擾你們了。請你放心好了,學長會有自知之明的,不會給曉依姐造成困擾的,麻煩你轉告她。”
我死死困在江樺為我打造的金絲籠中,那雙自由的翅膀被他藏了起來,所有的自由都不再存在。對我而言,江樺給我的除了沉重的負擔和委屈外,剩下的便是折磨和淚水。
數日後,我依約參加了田雨的婚禮。在那,我意外地遇見了毛俊和顧曉萌。
“你還好嗎?”毛俊聲音憔悴地問我。
我強顏歡笑點點頭。
“學長,曉依姐很幸福,你不要再擔心了。”顧曉萌語氣裡夾雜著火藥味。
“對不起,二位,曉依的身體比較虛弱,我們就先失陪了。”江樺不再給我和毛俊相見的機會,徑直將我帶離開。
“曉依……”毛俊悽悲的聲音鎖住了我離開的腳。我轉身循著他聲音的方向,彷彿在注視他。
江樺貼在我耳際,冷冷說道:“選擇他,還是跟我走?”
我沒得選擇,我沒有臉面留下來面對毛俊。或許這一別將是永別。
從田雨的婚禮回來後,我的身子越來越沉,每天都在昏昏沉沉的睡夢中度過。也是從那天開始,江樺出外洽談專案,已經很多天沒有出現在我面前。被我遺棄了許久的鋼琴,終於被我的勇氣所佔領。不知是記憶填滿了空虛的軀殼,還是思念太過濃烈。當我醒悟時,早已淚流滿面。一遍遍熟悉的旋律迴旋在耳邊,與毛俊一個屋簷下的歡樂也終不復存在。
那熟悉的旋律不請自來,毛俊目光悽楚地看著面前的大宅,菸蒂終是從他指尖無情的離開:“說好這輩子要在一起的,我一直在這,而你卻早已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