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讓人壓抑到死的空間出來確實很讓嚴非欣喜,但是沒從那個空間得到元石,這可如何是好,他真不行再進去一次了。
在他胡思亂想之際,一道波動狠狠的撞擊到嚴非的心臟,心臟劇烈跳動起來,連帶著嚴非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了。嚴非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興奮感,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他。
腿不由自主邁向波動來源之處,冥冥之中似乎有東西在指引著他,不需要思考,隨著自己的直覺一直往前走去。
穿過一片茂密高大的灌木叢,出現在嚴非眼前的是一朵格外妖冶的夭言花,而在夭言花旁邊竟然一動不動坐著一個人,似乎已經凍僵硬了,那個人的一隻手指停在了離夭言花大約5cm左右,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待夭言花成熟而被凍死的人。
嚴非慢慢接近那個人,待到近處,嚴非總於看清楚了那個人是誰了,竟然是一直未歸部落的塞恩。他萬萬沒想到被凍死的人竟是塞恩,明明獸人都具有血熱特性,怎麼可能會被凍死呢?輕輕觸碰到塞恩的身體,好冰,比冰塊還冰,身體僵坐著。
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嚴非大力搖晃塞恩的身體,企圖將他搖醒,可是他的身體一動都不動,釘死在此地,好像在證明他不等到夭言花綻放就不離開的誓言一樣。顫抖地將手放到塞恩鼻前,嚴非終於絕望了,塞恩真的死了,死在這片雪地裡。
塞恩的身體毫無生機,而他身邊的夭言花卻生機無限。嚴非難過地垂著著頭,他不忍看塞恩的臉,匆匆一瞥,他看到了塞恩的眼睛一直是睜開的,目光注視著的正是這株夭言花,臉上充滿了對這朵花期待與難過的表情,或許那個瞬間他難過遺憾的是再也見不到蕾娜了。
眼角突然瞟到在夭言花周圍的雪的顏色居然不一樣,淡淡的桃紅色,細細聞來竟有一絲血腥味,嚴非猛然抓起塞恩那隻伸出的手,即使已經被凍僵了,但指尖無數的小孔卻清晰可見。
嚴非懷疑另外一隻手的指頭也有無數的小孔,雖然心裡非常的悶,非常的沉痛,但是他還是屏住悲痛看了塞恩的另外一隻手,如嚴非所料,指尖佈滿了無數的小孔,帶著絲絲紅痕。
塞恩就坐在這裡,一點點把他的血滴給夭言花,讓夭言花開花。他的血一點點耗盡,最後被凍死在這片雪地裡。
夭言花是配方藥裡最後兩味中的一味,這種花綻放的秘密無人知曉,可如今嚴非知道了,然他卻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知道,太殘忍了,以溫熱的血液為營養茁壯成長,綻放出最妖豔的花朵,眼前的這朵夭言花正是吸取了塞恩的生命才成長起來的。
嚴非的心撼動了,為了讓蕾娜擁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竟不惜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換取夭言花的開放。為了蕾娜連生命都能捨棄,那為什麼偏偏不肯好好待他呢?你到底有什麼苦衷?看著如同雕塑一樣的塞恩,嚴非明白了,或許塞恩的苦衷會隨著他的死一同埋葬地底,再無一人知曉,
這朵由塞恩精心培育出來的夭言花,嚴非一定會帶回去,並找到最後一種藥,讓深陷昏迷的蕾娜醒來,完成塞恩的遺願。當嚴非將夭言花拔起之後,嚴非有一瞬間覺得塞恩復活了,他竟感覺到溫熱的水落在了他的臉上,頭趕緊朝塞恩望去。塞恩的身體居然在一點點分化,片刻間竟化成了這片白茫茫的雪地的一部分,天地間再也找不到塞恩的身影了。
居然連軀體都保不住,嚴非崩潰了,痛苦的大聲嘶吼著,一拳頭向雪地砸下去,力道之大,震得自己的手不僅發麻,甚至拳頭都砸出了血絲,染得雪地點點殷紅。
嚴非真的好怨自己,就是因為他的不小心,讓塞恩的軀體都煙消雲散了,他回去要和蕾娜如何交代,又要如何和自己的心交代。
僅僅是這一夜,嚴非便被折磨得痛苦不堪了,似老了幾歲。
伏在雪地上的嚴非漸漸冷靜下來,他不能自暴自棄,他還要去尋找最後一味藥,還要去找唐納斯,他要讓蕾娜好起來,他要完成塞恩的遺願。
起身走到塞恩消散的地方,雙膝跪地,拜祭這位長眠於此的朋友。帶著沉痛的心情,嚴非想給塞恩立一個衣冠冢,卻瞧見剛剛塞恩消散的地方似乎有遺留下什麼,剛才他太過失魂落魄了,竟然沒有發現。
塞恩遺留下來的是一塊石頭,一塊封存著蝴蝶的石頭,石頭內部的蝴蝶看起來竟像活的一樣,似要翩翩飛去,嚴非小心收起這塊石頭放入衣服中,這算是塞恩的遺物了,他回去之後必須轉交給蕾娜。
用懷裡的匕首削了一塊木板,在木板上刻上漢子,“塞恩長眠於此,友嚴非立。”刨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