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直感覺渾身燥熱難安,還未出動,後背就已被汗水溼透。
鼓聲忽然加劇,鼓點如雨。
“駕!”
“喝!”
“呼!”
馬蹄在奔出的那一刻,好似釋放出了所有的壓力,如洪峰決堤而去。
失血過多面色慘白的拓跋野,稍顯渾濁的眼睛中倒映著遠方的景象,黑灰色的室韋大軍,與黑紅色的漢人大軍,在拓跋野的眼珠中心交匯。
在這一瞬間,拓跋野好似喘不過氣來,好似比他自己親自上陣還要緊張。他看得目不轉睛。
馬蹄鐵踩踏在人的身體上面,發出骨骼碎裂的脆響。
兵刃擊打在鐵甲之上,火星四濺,發出的聲音刺耳撓心。
人如瘋魔,沒有思考,沒有意識,沒有情感,如重複的機器,只做一件事,就是不斷把手中的兵刃用全身最大的力氣揮舞出去。
喊叫是腎上腺素帶來的意識使然。
哀嚎不是疼痛的恐懼,而是再一次鼓舞自己的勇氣。
人靈魂之中,最深處的那些野蠻,來自於野獸。
乃至於兩個人抱成一團之後,會毫不猶豫用尖牙利齒去撕咬對方的脖頸,扯下的大片肌膚之下,是那柔弱的血管,噴湧出來的鮮血,在舌頭中呈現出來的味道是鮮甜。
死去的人,瞪大雙眼,瞳孔慢慢渙散,身體快速冰冷,沒有疼痛,沒有來得及多想絲毫生命的其他意義。
彷彿生命唯一的意義就是來到這裡,殺人,然後被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