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杆長長的樹杈,被幾個士卒抱在手中,樹杈之處抵住搭上來的長梯,幾人呼喊奮力往前,長梯被推得轟然倒塌,如螞蟻一般計程車卒摔落滿地,骨頭碎裂之聲嘎嘎作響,滿地哀嚎遍野。
隨後長梯又被扶起,再次搭在了垛口之上。依舊有士卒攀爬而上。
督戰隊的話語也變成了:“第一個上城頭者,賞銀五千兩,官升三級!”
徐傑隨著張立,快馬而來,剛剛敢到戰場之後,震的喊殺之聲,幾里之外都能清楚聽到。
馬隊不過三四十人,都是金吾衛裡的漢子,隨著張立邊關赴任。
眾人停住馬匹,上得一座山崗,遠望戰陣。
所有人都是眉頭緊皺,連帶張立也開口道:“徐賢弟,邊鎮士卒,好生勇猛啊。”
其實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京城的禁軍,與這些邊鎮的禁軍比起來,差了太多。
昔日張立站在皇城城頭,城下十幾萬京城禁軍,也是攻城,但是那般畏縮之感,與此時看到的前仆後繼,哪裡是一回事?
徐傑也點點頭道:“以往還是看了邊鎮禁軍。”
徐傑這一語,得很欣慰。因為頭前,徐傑對於邊鎮禁軍的觀感其實也不佳,只覺得這邊鎮已經糜爛到根子上了,不堪一用。
但是此時看到的場面,比徐傑預料的要好上許多,王元朗治軍,顯然很有一套。
“徐賢弟,我們往前去嗎?”張立開口問道。
“且不去了,讓王樞密好好指揮這一戰,就算要換帥,也不能真的臨陣去換。”徐傑答了一語。
張立連連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想的。”
真正大戰之慘烈,徐傑也是第一次親眼得見,心中有不少震撼,也不時回頭去看身後的徐老八。
徐老八面色嚴肅,了一語:“如此攻堅,何其艱難。怕是一時半刻難以奏效。”
“八叔可是有其他之法?”徐傑問道。
徐老八搖搖頭答了一語:“別無他法,唯有如此了。若是其他城池,時間允許,還可以試試掘地之法,但是長青城這裡,掘地是不可能的,地裡幾尺,多有硬石,掘進不得。打造器械才是最好的辦法,卻也容不得慢慢來造。”
所謂掘地,就是打地道,挖進城內是不太可能的,也意義不大,一個地道,進不去幾個人,還很容易被發現,但是可以挖垮城牆,這需要很長的時間,長青城的地理特點也不適合。
所以打造器械才是最好的辦法,就是多造雲梯車,雲梯車不比長梯,可以停在城牆之下,也不會倒塌,即便會被火油燃燒,但是隻要數量足夠,就可以開闢出許多上城的捷徑。這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去做,還要許多熟練的木匠來做。
徐傑暗暗記著徐老澳話語,皺眉看著前方戰場。
猛攻幾輪,終於還是起了鳴金之聲。徐傑嘆了一口氣,慢慢往山崗而下,了一語:“張兄,我們回順聖等著吧。”
張立看了看遠方如潮水一般退下來計程車卒,也看了幾眼王元朗端坐的高臺,道:“王樞密當真不易。”
是啊!在順聖城裡看到聖旨的王元朗,更是有一種悲涼。
白髮在頭的王元朗,臉上寫滿了疲憊,把聖旨慢慢放在桌案之上,打量了一下張立,又看了看徐傑,卻並未先與信任的三鎮總兵張立話,而是開口問道:“徐文遠,你覺得老夫這仗打得怎麼樣?”
“滿朝文武,要論領兵,還有何人能比王樞密?”徐傑答了一語,也不在意旁邊就坐著張立。
王元朗嘆息一聲,又道:“汴京的陛下主意大啊,若是先皇,必然不會管我如何領兵打仗。”
徐傑聞言只是點點頭,並不答話。
王元朗又是一語:“歐陽公啊歐陽公,本以為汴京有你歐陽公,我當時後顧無憂,奈何!”
王元朗話語裡,多少有些怪罪歐陽正的意思,怪的是在京城裡的當朝首相歐陽正,卻不能引導皇帝做出正確的決斷,這是為人臣子的失職。
徐傑聽得王元朗怪罪歐陽正,連忙解釋道:“王樞密,老師與您,其實是一樣的。”
“所以歐陽公就派了你這個連一官半職都沒有的弟子來補救?”王元朗問了一語,其實還是怪罪。
徐傑卻不知如何答這一句,只能道:“皆是無可奈何。王樞密見諒!”
若是歐陽正知道王元朗這麼去怪罪他,必然會痛心疾首,自責不已。徐傑是替歐陽正給王元朗道歉。
就是徐傑,之前也是這麼想的,戰場有王元朗領兵,朝堂有歐